我苦笑道:“你也不想想,就咱们俩这么点道行,就把那些蛇立香给退了。这有点不正常。”
胖大海摆摆手:“老大,你说这个我可不赞同。你不能妄自菲薄啊,咱们俩跟着我师父学了那么久的符文术,又跟着师叔见过那么多的世面。我感觉咱们俩即便不算是一流高手,怎么也算是道术小成了吧?对付些许宵小鬼祟,还是没问题的。”
我看了胖大海一眼:“胖子,咱们得有点自知之明好吗?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咱们这几下三脚猫的道术吗?”
胖大海嘿嘿一笑:“老大你不信算了,反正我觉得咱们挺厉害的。我已经睡过了,我在这守灵就行了。你还是去睡会吧……”
我摇摇头,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留下胖子自己在这,我更不放心。
我和胖大海大眼瞪小眼守在这里,给老摊头烧了不少纸钱,生怕他的那具尸体再出现什么状况。
好在这下半夜,无论是棺材里,还是院子里都没有情况发生。直到我听到村子里发出了一声公鸡的鸣叫,才松了一口气。
公鸡打鸣,预示着天亮了。各处的鬼魂听到鸡叫,都会退去的。天亮之后,老摊头的尸体即便是尸变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天亮了之后,小蝇子也准时从分骨房里走了出来。
胖大海红着眼睛瞪着小蝇子,说道:“你这倒是不客气,我们远道而来,吃喝都没顾得上,倒是替你守了一夜的灵。”
小蝇子脸红了红,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也不是去睡觉了。师父交代过一些下葬的注意事项。我是按照他的吩咐准备东西呢……”
果然我发现小蝇子也是一脸的疲惫,眼睛也熬得通红。他应该比我们熬夜的时间更长些。
原来小蝇子一直关在分骨房里,原来是在准备下葬需要用到的东西。
小蝇子给我们准备了一点吃的东西,就急着去村子里找人去了。
我和胖大海则继续守在老摊头家里。胖大海等小蝇子走了,冲我挤了挤眼睛,问道:“老大,你想不想看看这小苍蝇在屋子里鼓捣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没兴趣。你小子是不是想趁着小蝇子不在,去他房间里?我可奉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胖大海被我说了,却好奇心更盛了。我索性也不管他,这家伙鬼鬼祟祟地走出灵堂,去到小蝇子所在的分骨房的门口。
我知道老摊头一直在干拣骨的营生,这院子里只有那么一间分骨房。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应该和我之前看过的没什么区别。
不过不怪胖大海好奇,那分骨房的大铁门严严实实地关着,上面还贴着不少符文。对于胖大海来说,那里面的一切都是未知。更何况胖子一直在学符,看到门上的符纸,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兴趣。
胖大海走到分骨房前,先是仔细看了看那铁门上的符纸。
那些符纸都是老摊头所画,是一种安魂符。主要的作用是为了避免老摊头拣骨回来的时候,那些跟着尸骨回来的魂魄吸收周围的怨气。
术业有专攻,老摊头画符的手法并不是很精,所以那符纸能起到的作用也不是很强,估计只能是聊胜于无。
果然胖大海看过之后,摇了摇头,轻轻推了一下分骨房的那扇大铁门。
小蝇子并没有锁门,那铁门一推就被推开了。
胖大海鬼鬼祟祟地往门口看了看,就钻进了分骨房。
我在心里默数着数字,没等数到十个数,就见胖大海捂着嘴从里面狼狈不堪地冲了出来,跑到门口一阵干呕。
我憋着笑,心说就里面的那味道,能忍住十秒钟,就已经很厉害了。
胖大海干呕了半天,哭丧着脸回来,嘟囔道:“妈的,这小苍蝇真不是一般人。里面那能住人吗?”
我笑道:“谁让你小子好奇心那么重。告诉你,那里面是老摊头分骨缝尸的地方。那个大池子,就是用来放尸骨的……”
胖大海撇撇嘴:“我的妈呀,这份营生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我倒是有点佩服这小苍蝇了。”
我们俩留在灵堂等着小蝇子回来,等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快到十点钟的时候,小蝇子终于带着三个人回来了。
这三个人其中有两个稍微年轻点的,还有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看着有五十多岁。
小蝇子苦着脸对我们说道:“乡亲们听说要抬我师父的棺材进山,都害怕不敢去。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找来了三个人。”
经过介绍,我才知道那三个人里面,有一对父子,爹叫胡有余,儿子叫胡二猛。此外还有个后生叫三强子。
胡有余看到我们,知道是我们出的钱,便说道:“东家,要不是我们家里快揭不开锅了,你就是给我们再多的钱,我们也不敢进山啊。其实摊爷这辈子没少帮乡亲们的忙,有时候帮乡亲们收骨,也不收钱。现在摊爷没了,按说我们都应该来帮忙。但是谁都知道摊爷干的是那个营生,成天跟尸体打交道,他怎么死的,乡亲们也都在议论呢。没准染上什么尸毒也说不定,另外谁敢保证进山这一路上不出事呢?一年前,这村子里出的事,乡亲们可都还记着呢……”
看得出来,这个胡有余是既想赚钱,嘴上还不老实,是想变着法加价呢。
他儿子胡二猛也眨着眼睛盯着我们,看起来也很精明。只有那个三强子,看起来很憨厚,傻傻地笑着。
第546章 盖棺
我把小蝇子叫到一边,低声问道:“你给了他们多少钱?”
小蝇子苦着脸说道:“我出了门,到村子里走了几家,人家都不愿意干。后来就遇上胡有余了,就顺便问了问他。本来想给他们一人五百块钱,他们肯定会很乐意。因为这种活我知道,以前别人家办事的时候,一人给二百块钱,人都抢着干。即便是我师父的身份有点特殊,五百也不少了吧?没想到他们嫌少,我后来加到一千,还是嫌少,没办法我只能说给他们五千块钱了。想给你省点钱,也没省下。”
“钱已经给他们了?”
小蝇子摇头:“那倒没有,事没办完,怎么能给钱呢?我只给了他们一千块钱的定钱,都给了胡有余。那个三强子,也是他找来的。三强子有点傻,但是干活应该不耽误的。”
我看了一眼胡有余,他这时蹲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一管旱烟,眼睛不时地瞥向我们这边。我基本断定,这五千块钱他一准不会给那个三强子,即便是给也就给个三百二百的,大部分的钱还是得被他们父子揣到腰包里。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小蝇子常年在深山里,接触的人也少,对付这类事情肯定是没什么经验。我们给出的五千块钱,已经是天价了。这种价格,即便是告诉他们下葬过程中可能遇到鬼,他们都能硬着头皮上。
我问明了情况,走向胡有余。胡有余见我过去了,忙站起来,用脚底板磕了磕烟袋锅。
我笑了笑,说道:“胡老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没什么藏着掖着的,我们出钱你们出力。我在五千块钱的基础上,再给你们加一千,一共六千块钱,你们仨人一人两千。但是前提是,该给谁的,一分钱也不能少。”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强子。他依然傻乎乎地看着我笑。
胡有余眼珠转了转,忙点头:“那是那是,谁出力了,谁得钱。不过这趟活……两千是不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