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我迟迟没做出这个决定,也和这个有关。
那排水沟里的水,说难听点比粪池好不了多少。哪一个正常的人,能下得了钻排水沟这个决心呢?
我能。
我必须这么做。
能把我关在这样的一个鬼地方,可见对方对我的死活并不关心。与其在这里继续等待,不如放手一搏。
如果能让我真的找到出路,对我和小乖来说,都是一次重生。
我迅速权衡了一下通过排水沟逃生的可能性,理论上是存在成功概率的。原来我没看清楚,现在靠近了一看,那排水沟比我想象的要深多了,看起来大概能有半米深,我潜到那水里应该是可以顺着排水口离开这个房间的。
而现在看还有两个难题待解。
一个是每个房间的排水沟两侧都有一个铁栅栏,用来和隔壁分隔开来。想必他们在建造的时候已经考虑过这一点,我是否能顺利拆下那铁栅栏是个问题。
还有一个就是,我即便能顺着排水沟离开这个房间,肯定会进入到另外一个房间。那么另外一个房间里是不是也关着人,我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尚未可知。而且我需要穿过多少个房间才能到达蓄水池,在这期间会不会被人发现,又是一个问题。
当然,这第一个问题不解决,我这个计划还没等实施便会夭折。
想到这里,我趴在地上,忍着恶心,把手伸进了排水沟里的污水里面。
那水像是掺了冰一样,有些冰手。当然更让我接受不了的,还是恶心。那水里不知道是变质了还是怎么,又滑又黏。
比较好的一点是,水里的那些毒虫感觉到我的手之后,倒是疯狂逃窜,不敢在我手边逗留。
避免了毒虫的骚扰,也让我能静下心来。
我用手抓住了那铁栅栏,用力摇晃了几下。发现那是镶嵌在墙体里的,用普通的力气根本就撼不动。
可惜的是,我的碧瑾剑不在身边,否则哪里需要如此费力。想到了碧瑾剑,我心里更加焦躁,这柄剑对于我的意义绝非一般,为了碧瑾剑,为了苏瑾,我也要逃出去把剑找回来。
我看着那栅栏,咬了咬牙,不得不运气调用内力。
和以往又有所不同,这次我丹田之中刚一聚气,突然就感觉到有一股强悍无比的气息汇集过来。那是一种澎湃之气,以往我从来没有有过。
我试着将那股强悍无比的气息灌输到手臂上,暗自较劲。
澎湃的气息转化成了澎湃的力量,那看似坚固无比的铁栅栏,竟被我慢慢地撼动了。
我晃了几下,终于把那铁栅栏给拆了下来。
我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那股澎湃之气,应该也和小乖的那三滴金血有关。这小家伙还真是个宝贝,而且为了救我她竟舍弃了自己的金血,这样我就更得把她带出去,让她复活了。
铁栅栏拆下来了,我并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仔细听听外面也没有被我惊动。
接下来就是最难的环节,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踩进了那水沟里面。
我很怕我会后悔,动作不敢怠慢,一咬牙把全身都沉入了那水沟里面。
围聚在我身边的那些毒虫,纷纷逃走,给我的身边算是留出了一个相对纯净的一个空间。
但是这个纯净只是相对而言,只是没有了毒虫的侵扰,让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罢了。但其实这水里的环境实在是太过糟糕,不但水质并不纯净,而且其中掺杂着不少异物。
而且尽管我闭住了口鼻,却似乎依然能闻到那种腥臭的味道。我想起来之前自己的判断,这水里会不会是一些尸块。想到这个,我就更恶心了。更糟糕的是,那些毒虫倒是离我远去,但是那些异物杂块却不断地浮在我身边,甚至是在脸的前面飘浮碰撞。
我不敢再耽搁时间,摸索着那道被我拆下铁栅栏留下的空当,试探着把身体从那空间里钻了过去。
除了环境恶心一些,那些脏水将我的身体包围,导致我身体表面那些细小的伤口像是被撒上了一层盐一样,又像是被无数根银针刺下去了,刺痛无比。我暗暗叫苦,不断祈祷这些脏水不会让我的伤口感染。
和伤口感染相比,显然命更重要一些。
我用最快的速度,钻过了那道墙壁下的水口,感觉自己已经通过那水道,到了隔壁的那间牢房了,于是我第一时间地从水沟里站了起来。
哗啦啦一阵水声过后,我开始观察我现在所处的空间。
这同样也是一件密室,由于我在水下经过,再出来的时候眼睛同样适应了一段时间。
眼前一片漆黑,隐约间我看到在远端的墙壁上,有一个人影。
可是我从这水里面冒出来,那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没有什么动作。让我看不出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本想继续顺着那水沟往下一个房间去,但是看到那个人影,我想着这也许和我是同道中人,同样被关在这里,我找到了逃生的路径,有必要带着他一起走。
于是我从水沟里上了岸,身上的脏水哗哗地往下流,又足足恶心了我半分钟。
“喂,你还活着吗?”我一时间不敢靠的太近,生怕再出什么意外,便离他有一段距离,低声喊了一句。
那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身子一动不动。
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火眼也发挥了作用,我慢慢地移动过去,站到了那人的对面。
这下看得仔细,却让我差点忍不住喊出声来。
因为眼前的一幕简直是太恐怖了。
那人身上赤条条的,已经没有衣物在身,只在裆部有一些布片遮挡,其他的地方全都光着。在他身上,不知道是用血,还是红色的颜料,画满了奇怪的符文。
第2220章 金禅庄
那些符文层层叠叠,不知道画了多少层,已经辨认不出符文的形状。而在他的胸腹处,被人用利器豁开了一道口子,伤口两边的皮肤,无力地垂着,乍看之下,就像是一个被敞开了口子的麻袋片子。从那口子看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似乎已经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