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膳,薛兰兮终于转入了正题,既然钟离已经是她的人了,她就得想办法用好这个人。“都什么事情可与你商议?”
钟离立刻正色回答,“任何事情。”
“我知道了。一会儿让碧心给你安排一个房间。”
钟离却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要贴身保护小姐,三小姐放心,不该看的我都看不到。”
说着他人便瞬间消失在房中。
薛兰兮看着还有些摇曳的窗子,走到窗边,探出头,隐约看见房梁上的一片阴影。
碧心和折枝看着小姐的动作,都向上看去。
薛兰兮无奈道,“看什么,快进来。”
“日后,这个钟离就在我们珑甄阁了?”碧心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
“是,祖父将钟离拨到我们这边。日后想着每月多支出一份俸银给钟离。”
碧心点头称是,便去关好窗子。折枝帮薛兰兮拆着头发上的簪子,拿檀木梳由上至下将头发通开,“那老太爷不给他俸银吗?”
“老太爷给的是老太爷的,我给的是我的。”薛兰兮动了动脖颈,折枝赶快帮她揉捏几下。
“小姐今日早些休息吧!”
碧心忽然愣住,然后赶快跑到薛兰兮面前,跪倒在地,伸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脸一下。
“你这是怎么了?”薛兰兮一愣,“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奴婢竟忘了告诉小姐关于汤药的事情,实在太该死了!”碧心说着,又重重给了自己一下。
薛兰兮赶快伸手拦住,“你是疯了不成?不就是羊蹄草的事情?我们今日不都解决了?”
碧心焦急地都快哭出来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不是的。因为小姐呕吐晕倒,所以大夫今日就留在了南枫苑中。有羊蹄草一事,奴婢就开始注意汤药。今日,奴婢熬制汤药的时候,明明是在小厨房,除了奴婢一个人也没有!可是,奴婢觉得这汤药的颜色有些发红,便在老太爷来的时候去找了大夫查验。”
“什么?”折枝一愣,“你那时迟迟未归,是去找了大夫?”
“是。”碧心重重点头。
薛兰兮看着有些焦灼的碧心,心下已经有了断定,“这里,是不是有了比羊蹄草更厉害的东西?”
“是,大夫说里面有乌头和半夏!”碧心说着,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怎么小姐就如此多灾多难呢?三房这还没完没了了。
“乌头辛热有毒,能去寒湿,散风邪,助阳退阴。半夏却能燥能润,辛通气,能化液,故润燥。这两个单独用药都没有问题,但是放在一起……却会加大乌头的毒性。这是有人,要害死我。”薛兰兮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她的眼睛微眯,思索着到底是谁做的。
“啊?”折枝吓得俏脸一白,“你确定没有人进过小厨房?”
碧心贝齿轻咬下唇,用力点头,“我肯定,我当时没有出去过。”
“那你一直盯着汤药?”折枝又问。
“这……也不是。”碧心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当时我听见窗外有声音,然后就走过去向窗外看了一眼,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当时并没有人走进来啊!不然我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小姐,是不是三房不死心?见我们这次惊动了老太爷,使得二小姐被关入了祠堂,而怀恨在心!”折枝气愤地说着,“我看这次,我们还是要告诉老太爷的。不然,三房那边岂不是要变本加厉?”
“或许并不是三房。”薛兰兮摇摇头,她的手指在梳妆台上轻轻点着。
“为什么?眼下薛府里面只有三房恨我们呢!”碧心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
“是啊!二房同我们老爷是一母同胞,而且,小姐这次能发现汤药的异常,还要多亏了四小姐的提醒。若不是四小姐提了珍珠的事情,我们就不会发现小姐的药有问题。”折枝也附和着。
薛兰兮依旧摇了摇头,“眼下薛瑾姝被关入祠堂,三婶正是要老老实实地在祖父、祖母面前立规矩的时候。否则,我这边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大家就会同你们一样怀疑薛瑾姝。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只会让薛瑾姝更是惹祖父厌弃而已。”
“而且,薛瑾姝用羊蹄草,并不是要害死我。她只是不想我参加大年初一的朝宴而已。毕竟我们大房未从江南回来之时,这整个薛府中,是三房一家独大,二房如同不存在一样。毕竟三房乃是祖母亲生,偏心也是正常,这才造就了薛瑾姝如此霸道的性格。如今……这乌头和半夏……”
碧心急急说道:“奴婢问过大夫了,这乌头和半夏,用不好是会死人的!这和羊蹄草的药性,根本无法相比。”
薛兰兮拍了拍碧心的肩膀,淡定地笑着,“别急,既然发现了,我们日后更加注意就好。不必慌张,是谁做的,早晚会露出马脚,何况,我们现在有钟离,不是吗?”
“不是三房,又是谁?”折枝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非要置小姐于死地不可。
“碧心,你记不记得,我们当日在山下遇到的黑衣人?”薛瑾姝忽然想到那日的逃亡和那封信。
碧心忽然一抖,脸色更加难看了,“小姐是说,那是你趁乱刺伤的那个人?难道是他要害你?可是他当时逃跑了啊!而且,也并不知道我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