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万福。”薛兰兮不知道杜颜卿与自己相比年岁大小,再加上杜家与沈家的关系,并不想跟杜颜卿称什么姐妹,所以循了客礼,道了万福,称了小姐。
哪知道,就这么一句,反而让杜颜卿有些不快。
她翻了个白眼,瞟了薛兰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表哥的表妹可真不少,不知道这又是哪一位?”
“杜颜卿,这是薛兰兮,我姑母的女儿!”陆长笙见杜颜卿这个态度,顿时来了火气,呵斥了她一声,“别拿你那套小姐架子,兰兮可是姑母的嫡女,比你不差什么,真算起来,你还得朝她行礼。”
“表哥!”被陆长笙这么一训斥,杜颜卿顿时觉得面上无光,叫了陆长笙一声,又狠狠地剜了薛兰兮一眼,忿忿不平地扭过身子不理两人。
“表哥不要在意,杜小姐看上去好像比我大一两岁,无碍的。”薛兰兮巧笑倩兮,声音温柔,与杜颜卿一比,顿时高下立见。
清嬷嬷见到此状,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若是杜颜卿能有薛兰兮的一分知礼,也不会被景郡王府的诸位长辈给嫌弃了。
陆长笙倒没想这么多,见薛兰兮没有生气,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问道:“表妹怎么来了?可真是难得,表妹竟然会被姑母放出来回这景郡王府。”
“表哥小心我将这话告诉母亲。”薛兰兮掩嘴一笑,“母亲若是知道,定不饶你。”
“别别别,好妹妹我错了。”陆长笙连忙告饶,拉着薛兰兮求情,“姑母凶起来,便是父亲还得让着三分,妹妹可别害我。”
“好啦,是舅母说,让我帮忙打理春宴,母亲应允,许我过来观摩学习。”薛兰兮瞟了杜颜卿一眼,见她立时转过身来盯着自己,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这杜小姐,还真是处处爱与人比较。舅母请了自己过来帮忙,想必并未请她,于是便又气上了。
“如此甚好,清嬷嬷,你先带表妹熟悉下王府,我等下就来。”说着,陆长笙丢下二人就跑。
杜颜卿狠狠瞪了薛兰兮一眼,扭头跟了上去。
薛兰兮笑了笑,转头问向清嬷嬷,“这杜小姐对表哥还挺上心?”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虽说杜家的门楣也不低,配景郡王府也不是相差很大,但是杜家近两年来,万事都以沈家为先,俨然已经成了沈家的附庸。
而景郡王府的存在,对于朝堂来说又非可有可无的存在,若被沈家拉拢,将来沈家一旦落败,景郡王府的将来也堪忧。
这是她的舅舅家,她不能就这么看着。
“不过是王妃的堂姐妹,未嫁之时也没有多走动,现如今嫁了人反而热络起来。”清嬷嬷笑了笑,带着薛兰兮转了个弯,去了库房。
薛兰兮瞧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清嬷嬷,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舅母根本没有看上杜颜卿的意思?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库房里,摆着的是这次春宴要用的一应物品。
清嬷嬷带着薛兰兮一样样的看过去,在一尊琉璃架前停了下来,“表小姐请看,这个架子上摆放的器皿都是为主子们准备的,是王妃命人从京城的琉璃坊中定制的,哪一件都是千金之数。”
站定之后再看,薛兰兮才发现这个架子其实不过是最普通的檀木架子。那让她错以为是琉璃架的乃是这些琉璃器皿。那些器皿在阳光之下,五彩斑斓,夺人眼球,看着就是不菲之物。
“舅母心思之巧,兰兮佩服。”薛兰兮将那些器皿一个个看过去,越看越佩服。
这些器皿皆以园中花草为一系,每种花都有一套,典雅不是内涵,迎合了这春宴的主题。
如果是这些,那还没有什么惊奇之处。薛兰兮仔细看,又琢磨出一点名堂,这些器皿,将来会送到谁的手上,她也大概一眼就能看出来。
牡丹,自然是要送到皇后手中,芍药也是为贵妃准备的。命妇们配得上什么,也都一一有了安排,绝不会乱。
这些安排,巧,却也不会让人觉得逢迎,恰如其分的到了人的心坎里。
看到薛兰兮一眼就明白其中关窍,清嬷嬷赞赏的点了点头,带着她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春宴虽说是景郡王府起的一个宴会,可来的人都是京中的达官贵人,也是丝毫懈怠不得的。”
“多谢清嬷嬷提醒,兰兮受教。”薛兰兮也明白过来郡王妃是什么意思了。
她从小在江南养大,对京中的人际关系并不是很清楚,也从来没有在这些人面前露脸过。可是,她是回来复仇的,在那些达官显贵面前出现,是必须的。
操办春宴,是最快捷的法子。能露脸,还能给所有人都留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