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只怕早就已经怕到发抖。被夫家休了的女人,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偏生,钟氏听完,呵呵一笑,对着李嬷嬷道:“李嬷嬷别慌,休妻可不是二老爷和老夫人一个人说的算。毕竟是个忤逆媳妇,休了也得通知全族一声对吧?连着族长一起请,省的劳烦第二回。”
“你,你这个泼妇!竟然是我看错了你!”李氏见钟氏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上前两步,抬手就要抽钟氏。
钟氏只冷笑一声,一闪身就躲过了李氏的巴掌,倒是李氏,手上的劲道没收住,咔嚓一声拧了腰,只能在旁边哎呦哎呦直叫唤。
“老爷,你看看,咱们家的儿媳妇要造反了。”
“够了!”喘息了好一会儿的薛老爷子终于回过劲儿来,狠狠的呵斥了一声李氏,站起身子看着乱糟糟的院子吼了一嗓子。
众人见老爷子显然这是有了决断的样子,连忙噤声,站的站,跪的跪,一扫方才的乱七八糟。
“在祠堂里闹成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薛老爷子先斥责了李氏,“你看看你,哪儿有一点身为长辈的样子!”
李氏被薛老爷子当着小辈的面训斥,顿时不敢再说话,捂着腰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看李氏消停了,薛老爷子转头看薛季言和陆氏。嘴巴张了张,薛老爷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之后,他叹息了一声道,“这件事确实是你们母亲和祁氏做的不对,这样吧,分家暂且不提,以后大房和二房的收入自己攥着,不必走公中,如此可好?”
薛家的进项自然不止几房的月俸,还有铺子田产以及皇上的赏赐。可是,老爷子都说了,月俸自己拿着,不走公中,也就是不再利用大房二房贴补三房的意思。
“至于开支嘛,基本的开支还算公中的,跟三房一样,但是,其他额外的,你们自己支配。”
细算一下,大房二房虽不能说是特别节俭的人,却比起京中其他一些豪门来说还是节俭很多。
平日里的基本用度,薛家公中出了,那月俸之类的,便也不需要花销太多。
老爷子这是对分家做出来的让步。
薛季言看了一眼陆氏,陆氏点了点头,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薛老爷子已经让步,若是逼的太狠,只会适得其反。
钟氏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得了薛老爷子的话,顿时脸上笑得跟多花一样,“如此就多谢父亲了,今日得罪之处,还请父亲恕罪。”
薛老爷子无力的摆了摆手道:“你们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妻女相公,我如何能苛责你们。这事儿,确实是你们母亲和祁氏做的不对。”
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可是李氏却依旧不甘心。
“老爷,此事我不同意!”
薛家的财产有多少李氏很清楚,虽说大房二房的月俸不多,但是看不见的银子可不少。薛季言是个清官,可是也有不少营生,在江南的时候,利用职务之便悄悄开了铺子,一年能弄万把两银子。
老二虽说不喜欢做官,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但是醉心书法绘画,一张画少说也卖一两千两银子。
若是这些都不交公了,她吃什么喝什么?
“若是你不同意,那不如就开了祠堂,请了族长来休妻吧。”薛老爷子也不想跟李氏废话,最终拂袖而去。
李氏没想到薛老爷子竟然真的会休妻,目瞪口呆了一下,也连忙离开。
李氏走的时候,祁氏连忙跟上,最终只剩下了薛季言,陆氏还有钟氏,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摆了摆手,都各自回了各自的院落。
薛兰兮这一病,又整整昏迷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