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昕还没有睡,坐在铜镜面前一手拿着一个冰袋放在脸上敷着,一手百般无聊的玩弄着梳妆台上的一根步摇。
屋内只点了两根蜡烛因而显得有些昏暗,薛兰兮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那只步摇她是认识的。
是薛清虞在蒋昕寿辰的时候送的,那会儿蒋昕日日戴着,逢人还要吹嘘一番。
只怕她现在心里头也真想着薛清虞吧,只可惜薛清虞如今可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面躺着了。
蒋昕听见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薛清虞回来了,激动的转过身去,见到是薛兰兮顿时张大了嘴巴。
好在薛兰兮反应及时,还没等她尖叫,就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
直到蒋昕冷静了下来,薛兰兮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自顾自的找了一张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甚至还拿出了一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刚刚碰了蒋昕的那双手,好似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你干什么?”蒋昕皱了皱眉,看着她的动作越发不悦。
但这周围似乎没有一个人,也不知道薛兰兮到底是什么目的,她到底是有所顾虑。
“今天的事……”
薛兰兮的话才刚刚说出口,还没说完就被蒋昕激动的打断了。
“是你哥侮辱了我,怎么你们两兄妹还要轮番过来么?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这么好欺负?”
蒋昕虽然看似委屈,但实际上却还在观察对面的薛兰兮,为了将自己的愤怒表现到极致,还硬生生的又憋出了两行清泪。
可就是因为如此,破绽更加的明显。
“今日之事,我已经看得明白,堂嫂你也哭的挺辛苦的,不如停一停。”薛兰兮见此笑了一声,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又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
“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蒋昕这会也冷静了下来,坐在凳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薛兰兮。
再怎么说,她也是薛兰兮的长辈。
薛兰兮也不甘示弱,不屑的看了蒋昕一眼,就连她满身的怒气都不放在眼里:“那么敢问堂嫂,我这么说话,有何不妥?”
“你……”只三言两语就将蒋昕的愤怒激到了极点,抬起手来走到薛兰兮的面前想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她。
但手却被薛兰兮牢牢的握在了手里。
“呵,你今天来找我不过是为了你哥的事情,但他做出了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老爷子就算有心护他,护得了一时,难道还能护一世?”
蒋昕想到今天的事情,突然又有了底气,将自己的手从薛兰兮的手里抽了出来,嘲讽着说。
“这么说来,你们是要将我哥置于死地?”薛兰兮对她的话倒是不以为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步步引导。
“是又怎么样?”蒋昕到底是被她这样的态度气到了,说话也不过脑子的直接说了出来。
“这么做的确可以让我哥身败名裂,永无出头之日,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你,堂嫂,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怜,为他人做了嫁衣,还半点好处都得不到,往后还要背上不洁的名声。”
蒋昕越愤怒,薛兰兮就越淡定,就连说话都越发的慢条斯理,但就是这样不紧不慢的语气,更是在蒋昕的心里狠狠刺了几刀。
“你胡说……”到底是戳中了她的心事,蒋昕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有些崩溃。
手紧紧的抓着旁边的木桌,才能让她勉强镇定下来。
但她心里何尝又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就如薛兰兮说的一模一样。
只是薛清虞已经允诺,他定然不会亏待了自己。
想到这里蒋昕倒是镇定了下来,再也没有刚刚的惊慌,看着薛兰兮平静的在她面前坐下,又拿起刚刚扔下的冰袋,放在脸上敷了敷,但略微发白的手指还是泄露了此时此刻她的心境。
“你不过是想从我这里为你哥哥开脱,又何苦来挖苦我,你哥做了便是做了,再无翻身之日,倒时你们大房在这薛家还有何依傍的,薛兰兮你倒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蒋昕冷笑着,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的得意,她这事变相的承认了这件事就是他们三房的手笔,为的就是除掉薛清宴这个新秀,让他们大房无所依傍。
薛兰兮看着蒋昕这幅反应,倒是觉得有趣,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考着,自己手上的这张王牌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看着她现在还沉浸在薛清虞给她营造的那些幻想里面,也真是可怜的紧。
蒋昕就坐在薛兰兮的对面,又怎会看不清她脸上不加掩饰的同情。
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的心里被刀子割了一刀似的,刚刚消下去的怒气,登时又冒了出来。
“薛兰兮你还是好好回去吧,想让你哥哥洗白,没那么容易!”蒋昕握着拳头,不愿意再与她废话,直接开始打发人。
“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不知道堂嫂有没有兴趣来听一听,这消息还是关于堂哥的,原本以为堂嫂一定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