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薛兰兮的这一首,实在是太震撼了些。
“来来来,传过来跟朕说说话。这孩子在下面拘着,想必早就坐不住了。”萧康帝倒不怎么在意,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传薛兰兮。
薛兰兮刚下台,就听陆氏说皇上传她过去,她点了点头,跟陆氏一起到了萧康帝跟前。
“臣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薛兰兮行礼,小小的一团跪在下面,让萧康帝想不明白,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有如此能耐,将一首塞上曲弹的形神具备。
“不必多礼,快起来坐着吧。朕问你,你师从何人?”
“臣女的琴技乃是女儿节之前,母亲请了琴师来教的,并没真的拜师。”薛兰兮有问有答,一点也没拘谨。
“这就怪了,莫非你一起从没学过弹琴不成?本宫不信,这么好的琴技,应该不是一两天能练成的。”皇后苏氏也觉得惊讶,上下打量了薛兰兮之后道,“你可不许撒谎,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过?”
“臣女不敢撒谎,这琴技确实是琴师教的。只是,臣女自幼体弱,长在江南,就很羡慕那些身强体壮,能马上征战的人。再加上,父亲在江南的府邸之中有很多藏书,我翻看过不少,其中有很多关于塞上风物的描写,也有塞上曲的曲谱。我原本不会弹琴,却也记住了曲谱。直到前些日子,母亲请了琴师来教我弹琴,教的是江南的那些小调,咿咿呀呀的,我不喜欢。”
说道这里,薛兰兮偷眼瞧了一眼季君珩,接着就低下了头,呐呐道:“可是我弹的不好?若是不好,我以后还是不贪功冒进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儿肖母,女肖父,皇后可还记得,当年薛爱卿就是只学了三天鞑靼话就跟鞑靼使臣交锋,将鞑靼使臣杀的片甲不留!”萧康帝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哈哈大笑了几下,拍着龙椅指着薛季言道:“你这个人啊,难怪躲在江南那么多年,原来生了这么一个聪明的姑娘出来。”
“要是皇上有个这么聪明的公主,只怕也藏着不敢让人看到。”薛季言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萧康帝。
对于这个结果,萧康帝显然还是满意的,对薛兰兮也多喜欢了几分。于是到了下午,薛家长房一家都被宣召到了萧康帝的周围陪着。
女儿节没有那么多虚礼,所以在皇上跟前也是欢欢喜喜,打打闹闹的,有薛兰兮在,薛清宴也难得从老气横秋之中抽出一丝少年的稚气。
这边一家其乐融融,季君珩却一直沉默不言,时不时的看向薛兰兮,有些讳莫如深的味道。
她的那套说辞,哄一哄皇上还行,季君珩是不信的。
书中所写大漠,风景秀美,波澜壮阔,便是金戈铁马也有些文人的病气。可薛兰兮所奏塞上曲,全无病气,只有豪情壮志,非亲眼见过,无法体会。
这一坐,就到了晚上,女儿节上的女儿都表演完了之后,就是各家打听消息的时候。因了那一曲塞上曲,不少人家都在打听薛兰兮可否许人。对此,陆氏是高兴的,可是,却又是担心的。
果然,没多一会儿,就有人看着薛兰兮的眼神开始复杂起来。
“去问问是怎么回事。”陆氏觉得有异,打发身边的丫鬟去探消息。
没一会儿,丫鬟就回来了,皱着眉回话:“回夫人,有人在散布当初小姐在景郡王府春宴上落水被一陌生男子救起的事情。”
“真是放肆!”陆氏怒不可遏,可是在圣驾跟前,也不能发作,气恼的皱了皱眉,转而问道,“找出来是谁了么?”
“回夫人,没有。”丫鬟摇了摇头。陆氏只能作罢,这是在宫里,一个小丫鬟能有多大能耐?
偏巧这个时候,萧康帝也问起了薛兰兮是否许人。
“薛爱卿,你这么一个聪明灵秀的女儿可曾许人?”
薛季言自然是听到了陆氏这边的话,却也不敢耽搁,连忙起身回话,“回皇上,我这女儿还小,我还想多留两年,自然是没有的。”
“今年得十四了吧?”萧康帝坐在晚宴的上首,看着薛兰兮若有所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薛爱卿,你可别把女儿留成了老姑娘。”
“唉,陛下啊,我是舍不得。兰兮自小体弱,我这个做父亲的,总想着能多为她遮蔽一天也是好的。”薛季言汗颜,接着就听见有人不屑的说道。
“不是薛大人不舍得,而是薛大人的女儿嫁不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