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这一嗓子,真真的是震的人脑仁疼,知道她这么闹,也不过是声势大,旁的什么结果都不会有,陆氏才不想理他,拉着薛季言告退之后就回了院子。
临走,还不忘叫上薛兰兮。
至于李氏那边,不管怎么哭闹,自由薛老爷子镇场子,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
府医到的挺快,过来查看之后直说是皮肉伤,不打紧,便帮着包扎之后就走了。陆氏看着薛季言的头,忍不住埋怨,“你说你也不躲一下,回头上朝,看别人怎么笑话你。”
都说男人稳重,可谁都知道,文人才是最嘴碎的。那些当官的文人嚼舌根子的功夫,有时候是一百个妇人都比不上的。
“母亲有气,让她撒个气能如何?”薛季言笑了笑,捂着头拉着陆氏坐下,“无妨,明天用官帽遮着,别人看不着!”
“你啊!”陆氏本想戳薛季言的额头,可又担心戳坏了,忍不住改戳肩膀。
看着陆氏和薛季言这个样子,薛兰兮笑了笑,留了伤药之后就告辞,回房之后,她转头让人叫了孟今溪过来。
孟今溪在府中赋闲多日,如今过来,喜出望外的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老奴?”
“劳烦孟叔帮我去送个信。”薛兰兮笑了笑,将一封信写了之后递给孟今溪,“天色虽然已经晚了,但是御史大夫罗公想必还没休息。”
“小姐是想将这件事告诉御史大夫罗公?”孟今溪也知道了今儿个李氏跟三房的所作所为,眼睛一亮,忍不住赞叹道,“是个好法子。虽说皇上不能管了薛家的家务事,可是臣子因为他的圣旨破了头,他总得表示表示。”
薛兰兮也是这个意思,李氏不想让大房好过,她偏生要把大房的日子过的顺风顺水。
孟今溪拿了书信就走,薛兰兮目送他离开,熄了烛火就此休息。
罗公今年六七十岁了,当年先皇还在时候,直谏先皇大肆修建宫室,不利民生被先皇囚禁多年。是颜锡一直感念罗公虽然刚直不阿,却也没说错话,在当今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建议皇上大赦天下,尤其是像罗公这样的人才。
萧康帝一开始是不想的,毕竟打自己父亲的脸这件事有些不孝。可是一想,颜锡说的没错,若是御史台都是一群只会溜须拍马的人,那又有什么用?
再加上,罗公虽然说话不好听,却也不是乱说话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理有据,在职几年,确实弹劾了不少真正的贪官,真正的废材。
最终,萧康帝还是借着大赦天下的机会赦免了罗公。
这也是为何薛兰兮让孟今溪去送信的理由。这种小事,罗公是不可能会理会的,可是,罗公受过颜家恩惠,一直感念在心,如果是孟今溪去送信,罗公自然是要说些什么的。
果然,第二天一上朝,罗公就上书直谏皇上用人不公。
“陛下,薛大人做事秉公执法,有章有节,为国为民不徇私,却要被人如此欺辱,皇上若是坐视不理,岂不是要伤了天下官员的心么!”
罗公一开口,萧康帝都在头疼。他本以为罗公是要弹劾薛季言哪里做错了什么,谁知道,罗公竟然是给薛季言说好话。
“那依罗公来看,要如何才算是不失公允?”萧康帝忍不住问道。
“户部尚书一职一直空缺,马上夏季将至,薛大人在江南习得不少江南如何治理水脉的方法,回京又有一段时间,对京中事物熟悉,实在是户部尚书的不二人选。皇上,臣想要冒昧举荐薛季言薛大人升任户部尚书。”
这话差不多也是说到了萧康帝的心坎上,他本就有意给薛季言升官,可是一直没什么由头,再加上昨天下旨罢免了那么多官员,势必户部是怨声载道,若是此时升任,萧康帝担心薛季言镇不住户部的那帮人。
可是现在一看,连罗公都如此肯定薛季言的能力,那一定是没问题的,当下萧康帝一高兴,立马就同意了。
“准了,朕看薛大人也是一个人才,定能为国为民守好金库的。”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贺喜之声,只有脑袋还顶着绷带的薛季言有些疑惑。
带着这个疑惑下朝回家,薛季言忍不住问陆氏,“你说,罗公是怎么知道我这脑袋是被娘砸的?”
“莫非,你打算让别人知道你这脑袋是被我砸的?”陆氏一个白眼翻过去,恨不得撕了薛季言。这什么人啊,不好的事儿全推媳妇身上。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罗公若是讲别人坏话,在皇上跟前直谏不讳,这是正常,可是罗公说人坏话,若不是我在旁边听着,我都不相信。”薛季言连忙摇头,一头雾水,“更何况,我跟他又没什么交集。莫不是我被砸坏了脑子,想不明白这件事?”
“你就当自己脑子被砸坏了吧!”陆氏叹气,别人升官很不放鞭炮,只有自家这个傻相公升官了还在纠结为啥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