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功夫,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孩子拿来练手的东西。
“未来嫂子的绣工,委实不……”薛兰兮的表情,有些无法言说。
京中女子,谁会有这种绣工,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你忘了?”薛清宴又问了一句,表情有些奇怪。
“忘了什么?”薛兰兮又看了一眼那个荷包,并没有看出什么。
“这是你去江南之前送给我的。”薛清宴的话,让薛兰兮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竟然是他亲妹妹送他的东西,细算一下,那年,那个小丫应该只有六七岁。身体瘦弱,能做成这个样子很不容易了。
“忘了便忘了吧。”薛清宴笑了笑,从薛兰兮的手中接过那个香囊,重新别回腰间。
“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薛兰兮干干一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着她这个样子,薛清宴只是笑了笑,“你要惦记的事情太多,操心的也太多,这些东西本就不容易惹人注意。”
这话说的带着些许的落寞,薛兰兮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你从小就是有主意的,方才父亲也知道,劝你不住,日常唠叨一下而已。你聪明是好事儿,却也不算是好事,我跟父亲有时候总想着,你若是傻一些,说不定才是好事。”薛清宴叹了口气,看着薛兰兮说到。
“你过了年,就要嫁人了,从此之后,便是人家的媳妇,不要再像如今一样,为了目的委曲求全了。”
薛兰兮一句句的听着,听着这些父兄的嘱咐有些失神。若是颜锡和颜慎还在,会不会也在她出嫁前这么千叮咛万嘱咐?
前世,薛兰兮出嫁之前,颜锡和颜慎都在战场,并没有来得及赶回来,所以,薛兰兮并没有听到父兄的嘱咐。
“有些事情,你可以交给男人去做。女孩子,还是安稳一些更好。”
这句话让薛兰兮忽然回神,她惊讶的看着薛清宴,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莫非,薛清宴早就知道了?他知道了多少?他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是薛季言告诉他的么?
“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薛兰兮看着薛清宴的侧脸,径直开口询问。
她总归是对着自家人,无法保留什么。
“我知道什么?”薛清宴疑惑的看着薛兰兮,“我该知道什么?”
薛清宴的表情太过坦然,让薛兰兮不知道该不该怀疑他。
“初二咱们是要到景郡王府去拜年的,你可小心长笙,他好像寻摸了好多好玩意儿,当心回不来。”薛清宴似乎是说完了刚刚到话,寻了别的话来遮掩过去。
“不怕,长笙表哥虽然说着不许我抢他的小玩意儿,但是到了最后,他搜罗的那些个东西,不都到了咱们府上么?若是明天玩不够,带回来便是,若是他闹了,跑去找外婆告状就行。”
这是薛兰兮小时候跟薛清宴惯用的技俩,没少明抢陆长笙搜罗来的小玩意儿。
两人相视一笑,就这么定了。留在景郡王府中守岁的陆长笙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惹得景郡王妃一阵关怀。
这个年也算是过的安生,至少是安安静静的过到了开印复朝的时候。开印复朝第一件事,就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萧康帝竟然宣布,赐婚宋行漠与文襄公主。
宋行漠跟薛云烟的婚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薛家,宋家还有宋行漠的恩师曲老爷子知道。圣旨又下的毫无征兆,所以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件事。
可是,将错就错的话,薛云烟要如何自处?
萧康帝还不知道自己乱点了鸳鸯谱,乐呵呵的看着宋行漠,只当愣在那里的状元郎是高兴傻了。
朝堂之上百官众多,宋行漠深知此事不适合这个时候说,所以便先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