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三日没见,陆氏的心就跟油煎火烤一样,看着薛兰兮好端端的站在自己个面前,她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不过周围人多眼杂,陆氏低着头拉着薛兰兮去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陆氏忙里忙外的给自己拿果子,拿吃食,薛兰兮连忙把她按住,娇声说道:“母亲莫非以为卫陵侯府是那郊外的和尚庙,我什么都吃不到不成?”
“做了人家的媳妇,总归是要委屈几分的。虽说两三日,可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陆氏是做过媳妇的,自然知道媳妇的苦。
“娘莫非忘了,卫陵侯府之中并没有正经的女眷,便是个何氏,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姨娘,府中下人都不见得多尊敬她。”
“我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却也不是好事。有道是破船还有三千钉,更何况是一个人?何氏就算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姨娘,到底也掌家了几年,手底下总会有几个心腹的。”陆氏将薛兰兮爱吃的果子往她跟前推了推,叹气道,“你出嫁那天,你外祖母来了,拉着我说了半天。说卫陵侯府这样的人家,好也不好。好的是没有正经婆婆让你受委屈,不好的是掌家的姨娘是个门子里出来的,心眼总会多些。你毕竟是个小孩子,到底斗不过人家。”
“更何况,还有一个那么大还没出门的小姑?”薛兰兮浅笑着将外祖母的话给续上了。
陆氏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嗔道:“这不是在替你担心么!”
“要我说,这个完全没必要。这几日,我在卫陵侯府,虽然没有见到公公,其他的上上下下倒也见了个遍了。何氏不足为惧,虽说有些心眼,却没什么脑子。红裙娘也见过,撇去这么久不出门这件事,性情和品格都不错,我们两个也没什么好争的。”薛兰兮拉着陆氏,跟她讲这些日子卫陵侯府里的事情。
“新婚第二日一早,我们去正厅的时候何氏先到了。她以为相公不跟我一起,想摆一摆婆婆的款,谁知道相公就在后面跟着,吓的差点没从椅子上跳下来。”薛兰兮掩嘴一笑,将那天早上的事儿当笑话给陆氏说了说。
“如此,那也还好。”陆氏一听,觉得放心了一些。她原本就是担心何氏一个从娼门出来的人诡计太多,而薛兰兮从小就没有见过那么多腌臜事情,万一着了道,她得心疼死。
可是现在一看,虽然说何氏管着家中事物,可总归卫陵侯府还是季家的。
转念想一想,当年季红裙不过十多岁,许多事情都不清楚,季君珩又是个男人,老卫陵侯想找个人照应他们兄妹倒也是情理之中。
“旁的都还是次要,我问你,季君珩如何?”陆氏放了心,拉着薛兰兮问起来了夫婿的事情。
薛兰兮脸上一红,扭过脸不说话。陆氏看了看她的样子,有些放心,又有些窃喜。
这个样子,怕是季君珩对她不错,她才会如此羞怯。自己养大的女儿她能不知道?
“唉,我知道,你的心里总归是想要去揭开当年的事情。可是,季君珩若待你不错,你也不必太拘泥于结果。”陆氏拍了拍薛兰兮的手,想了想季君珩今日跟薛兰兮之间的一举一动。
两人之间的许多小动作,像是浑然天成,又像是无数遍的熟悉和本能。
能有这样的结果,显然也是琴瑟和鸣的。
“娘,我知道。”薛兰兮点了点头,笑着应了。
如此一番报喜不报忧,陆氏也放了心,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的揉了揉才放开长出一口气道:“你哥哥在自己院子里,快去寻他吧。马上就到午时,我去看看厨房。”
薛兰兮方才就说要出来找薛清宴,陆氏记在心里,打岔了这么一下,也终于让他们兄妹见见面。
陆氏不清楚薛清宴的那么点小心思,却也知道薛清宴今日不想出来,只当他是不舍得妹妹。她有意让两人再见见面,免得以后侯门一关,妹妹再也没办法出来了。
“好。”陆氏不知道薛兰兮已经去过薛清宴的院子,薛兰兮也不说,看着陆氏出去,薛兰兮起身准备往珑甄阁走。成亲那日事情太多,许多东西都不能带走,三朝回门,也是为了方便新妇将一些新婚那日不适合带的东西带回去。
薛兰兮带着折枝还有素荷找了半天,在桌子上堆了一大堆。
“手札,首饰盒,贴身衣物都已经在这里包好了,小姐来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没有。”折枝将东西递给薛兰兮,薛兰兮上下看了看点了点头说差不多了。
新婚那日,是不能带旧衣服过去的。若是带了旧衣服,总归是不吉利。可是,这些旧衣服放在闺房之中,时间长了肯定要被虫蛀,薛家不是那么铺张浪费的人家,薛兰兮也没有那么铺张浪费的习惯,所以就过来收拾一下带到卫陵侯府去穿。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也得带过去。譬如说,跟华裳传递的条子,她搜集的一些东西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