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本以为攀附了一个以后什么都不愁的地方,也做好了老老实实做几年,然后让卫陵侯府为自己养老送终的打算。谁知道,竟然一夕间就被辇了出去。
还是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娃娃给辇了出去。
这样的冲突让这些老人当下就有些受不了,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叫唤。
薛兰兮跟没听见似的,瞧着这些人冷笑,“素日季家带你们不薄,你们既然分不清主家,那便去寻你们的主子去吧。”
这个小娃娃如此盛气凌人,让众人都有些吃罪不住,想寻管事去说情,却想起管事也被罢免了。于是,这些人互相看了看,只好自力更生。
“少夫人息怒,实在是这些东西太过繁多,我等老朽又年老体弱,所以才行事慢了些。少夫人再宽限我们一些时辰,我们定能准备好的。”有一个年龄稍微小一点的账房先生,扑在仆役的身上挣扎着求饶,却没见薛兰兮放松一丝。
“既然年老体弱,那不如趁早让贤的好。我日前已经给过你们时间了,是你们自己没动静的。”薛兰兮将茶碗一放,抬眼冷冷的看着这些人,“怎么,你们打量我是个十几岁的娃娃,就来忽悠我是么?”
“少奶奶,我们真的不敢。这几日我们真的尽力了,这些账目真的并非是一炷香就能收拾干净的。”有些已经交了账目的也看不过去,忍不住帮腔道。
“账本是一本一本记录好了之后放在那里的,只是拿出来便需要十几日?卫陵侯府得多大的账目,能有山一样高不成?”知道这些人是在欺负自己脸嫩,薛兰兮更加毫不客气,“既然你们年老体弱,那边退位让贤,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年轻力壮的账房先生,就不劳烦几位操心了。”
薛兰兮早就已经暗中重新聘请了账房先生过来,话音一落,就有人过去,一人一个坑的接替了方才那些人的工作。还剩下了几个,笑吟吟的看着那些已经交了差松了口气的人,接过整理好的账目,去了另一个房间,不多时那边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众人心知何姨娘的日子到头了,先前没有平了的账目这会儿也不敢动,生怕连累自个,被人给扔了出去。
拿了账目,薛兰兮带着人去了厨房,把今日管灶火和厨房的管事一起发落了,然后安排了新的管事给他们。薛兰兮的安排,可谓是早就已经打算好的。
她没有用一个自己带来的陪嫁,都是先前这府里的人。有一些是原本的管事,被何姨娘寻了错处给发落的,有一些确实是有些能力,在府里时间也不短,对府中情况非常了解的。
这样一来,薛兰兮没有留话柄给人家,也方便了去管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如此,便是外面传起来,也说不到薛兰兮什么坏话。
收拾了人之后回去,薛兰兮已经见到房中有温度刚刚好的热水,净了面,重新梳妆。等季君珩回来用午膳的时候,便已经是焕然一新的状况了。
不过一早上的功夫,就有如此成效,可见薛兰兮是有些本事的。
几家欢喜,自然有几家发愁的。譬如账房的几个人,原本以为抱了何氏的大腿,以后定是吃喝不愁了,谁知竟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姑娘给掀翻了台子,落得那叫一个落魄潦倒。
有几个,刚出了卫陵侯府的门就病倒了,回家没几天就撒手人寰。剩下的人就觉得,定然是卫陵侯府不仁不义,索性一纸供状将卫陵侯府给告到了京兆尹衙门。
京兆尹衙门的人一见这个状子也不敢接,只派了人带着人过来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夫人,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些从卫陵侯府里出去的人有几个确实已经死了,至于死因则不清楚。”素荷挑帘进来,面色凝重,“好的是这帮人为了闹事,并没有将尸首下葬。坏的是,他们担心京兆尹衙门偏私,畏惧卫陵侯府和薛家的势力而不让京兆尹的人验尸。”
“他们想怎么样?”薛兰兮喝了口茶,看着桌子上的单子,丝毫不见慌乱。
“他们要求赔钱,钱也不多,一家几十两银子。”素荷皱眉,此事若是开了先河,以后家中打发人,是不是都得照着这么来?
“这会儿会算账了?”薛兰兮冷笑一声,抬起了头,“他们一年的月钱也不过三两银子,三十两也不过是十年的月钱。可见,他们是早就打算好的,而且,只是为了求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