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裙看着何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忍不住好笑,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姨娘这是急什么,若是姨娘是清白的,难道不应该是大敞着门扉,让我们进去看看么?”
“我看你们是诚心要把我逼死才高兴!”忽然间,何氏噗通一声往地上一坐,拍着自己的大腿就开始哭嚎,“我本就不是个正经的姨娘,靠着你父亲捡回来才算有了脸面。在季家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如今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我院子里搜,若是我真的犯了事儿,你们请了官府来都行,何苦这么作践我。”
“姨娘这话说的,怎么就是糟践姨娘了?今儿个这帮老账房可是几张嘴都说了银子在姨娘这里,姨娘又打死不承认。我跟小姑是相信姨娘清白的,可总得用事实说话,让别人也看到不是?若是说今日从姨娘房里出来,一两银子也没拿出来,便也罢了,总能堵了别人的嘴。不然回头这大街小巷的可就传遍了姨娘贪墨自家财产的事情。”
薛兰兮也是一张巧嘴,将何氏的哭喊声生堵在嗓子眼不能继续。
“既然姨娘不让我们进去,那我们不进去就是了。只是回头传起来,几千两银子变成了国库,那就说不清楚了。”薛兰兮说着,就让人出去,谁知一下子被何姨娘抱住了腿。
“搜吧,你们搜吧!若是搜能给我个清白,你们尽管搜!”
何氏是贱籍,素日里听的不少,也知道一些事情。以她的情况,若是真的被传出去,一点证据都不需要有,直接就可以被打回贱籍,永不翻身。
可是,搜的话,却不一定搜得到。她虽说把银子放在自己的房里了,可是寻常人根本想不到那银子会放在哪里,便是真的寻出来了,她也有嘴说。最后,虽说会被季红裙说难听话吧,却好过回到娼门,继续过那种迎来送往的日子。
得了何氏的准许,薛兰兮冲着里面示意了一下,顿时就有丫鬟婆子进去找东西。何氏本来还自信满满,可是越看越觉得心惊。这些丫鬟婆子跟早有准备似的,专往那没人注意的地方翻,不一会儿就翻了不少的银票出来,一一放到了院子里,让众人去看。
“少奶奶,大姑娘,寻了这么些东西出来。”婆子将银票都放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薛兰兮和季红裙一张张的拿起来看了看。
“何姨娘的体己银子还真不少。”季红裙大约看了看,扬了扬那些银票又给放到了桌子上,“这少说也得五千两银子吧?”
季家少了九千两,这里有五千两,剩下的想必是被花了。九千两的数目对季家来说,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损失,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没被发现的原因。
“这些钱是你父亲给我安身的,跟府里丢了的根本没关系!”何氏见自己的家底被起了出来,连忙准备上了先前的说辞。
到底是寻思了一会儿的,这话也没什么破绽。老卫陵侯就算是平日不出门,但是何氏却可以出入老卫陵侯的身边,私底下塞了东西过去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
更何况数量也不大,犯不着兴师动众。
“这是自然,姨娘在季家自然会有体己银子。今儿个也不过是给姨娘一个清白,并没有打算去动姨娘的银子。”薛兰兮掩嘴一笑,将示意众人,“大家可瞧见了,这是姨娘自己的银子。若是以后谁嘴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可别怪季家规矩森严。”
“是!”围观的人连忙称是,渐渐散去。
等到人散了之后,薛兰兮将银子还给了何氏,“何姨娘莫恼,今日这事情,是账房先生说出来的,若是不给姨娘一个清白,姨娘以后可就没办法做人了。”
薛兰兮说的言辞恳切,让人找不出毛病。
本来就是啊,是何氏让账房先生去拖延时间,拖的薛兰兮耐心尽失,一锅端了账房,查出来了这些年的亏空。又是她在当堂审问的时候对账房先生不维护,让他们心生恼意,攀扯了自己。
最终算起来,只能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何氏很的牙痒痒,却不能说薛兰兮什么。今儿个丢人丢的太大了,偏生还挑不出错处来。
“如此多谢少夫人给我一个清白了!”何氏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把话给挤了出来,薛兰兮和季红裙互相应了一声应该,便一起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何氏气得不轻,却又无可奈何。那些丫鬟婆子进来搜查的时候,真的跟进来看看一样,一件东西都没弄乱,便是她随便踢在墙角的鞋子也还是东一只西一只的,连一丝都没挪动过。
可是,那些银子就跟长了腿一样,自己跑了出来,跑给大家看。
季家哪个是傻子?谁不知道老卫陵侯跟被没碰过她,如何会给她额外的赏钱?这银子有刚刚比丢了的少,这下何氏便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姨娘,地上凉,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跟在何氏跟前伺候的桃红见何氏在地上坐了很久都不起来,忍不住过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