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兮回去之后,先做了糕点让人给公孙先生送去,谢他这些日子对钟离的照看。就在做糕点的时候,新来的两个丫鬟在打下手,顺带说笑话。
两个丫头如今都改了名字,一个叫落羽,一个叫梅殊。落羽清丽一些,梅殊则大方一些。如素荷所说,两人都是手脚麻利稳妥的孩子,平日里在薛兰兮的房里伺候,做什么事情都有章法。
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不该知道的绝不知道。
除了这些,这两个丫头却也没脱去小孩子的稚嫩和爱热闹的性子。若是没有素荷在场,跟着薛兰兮的时候,难免有点喜欢叽叽喳喳的说话。
“公孙先生这些日子也不算是白辛苦了,好歹可落了夫人的好呢。夫人做的点心,我真真的吃不腻,总觉得比外面的还好些。”梅殊一边调玫瑰馅一边笑道。
“可不么,昨个我去送东西的时候,公孙先生的脖子伸的老长了。”落羽也笑了,然后学着公孙先生的样子说道,“落羽姑娘可来了,我当今儿个没口福了呢。”
两个丫头逗的薛兰兮忍不住浅笑,将馅又多调了一种,“既然喜欢,那便多做一些吧。”
两个丫头见薛兰兮调的是椒盐的,互相看着一笑,然后继续说笑话,“这些日子,小姐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想要请女师,我先前以为小姐是要给自己请,谁知道,私底下打听了之后,才知道要给何姨娘。”
“何姨娘?何姨娘要女师做什么?”落羽疑惑,她虽然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可在卫陵侯府养了这么些年,自然是知道女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大家之中,大多都有女师这样的人的。这种人,一般都是别房的长辈,或者是长辈身边德高望重的嬷嬷。
可是,却又不同于其他的嬷嬷。寻常嬷嬷是照应主子起居的,女师却是管束主子起居的。新妇进门,不懂家中规矩,婆母担心新妇闹笑话,又不好自己亲自教导,伤了情分,所以请了女师来教导。
大到生儿育女,新妇归宁,小到伺候婆母夫婿,女师是都管的了的。季家情况特殊,并没有德高望重的长辈,季君珩的母亲身边也没有什么特别得力的嬷嬷,所以要请女师,就只能从外面聘请德高望重的嬷嬷来。
季红裙请女师,给她自己请实则奇怪,因为她一个未嫁女儿,请这么个人在身边,实在是不伦不类。
可是,给何氏请,就更加奇怪了。何氏连个正经姨娘都不算,怎么担得起女师这样的身份?
“何姨娘丢人也丢了这么多年了,现在请女师是不是晚了?”落羽觉得不可思议,“我觉得,定是何姨娘做了什么,惹了大小姐不满。”
“可不是么,好像这话还是从季宵嘴里传出来的。”梅殊一边给点心压模具一边说道,“那日何姨娘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跑到侯爷跟前说要侯爷管束夫人的话来,侯爷就直接说要请女师也应该给何姨娘这样的人来请才对。当时何姨娘就灰溜溜的走了,我们都当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那后来怎么又提起来了?”落羽不解,何姨娘不是没有脑子的,知道没在卫陵侯那里讨好,应该不会再去触霉头才是。
“我也不知道细节,只知道是小姐带着人去了城东见了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好,何姨娘刚好撞到了小姐的火头上,两个人争辩了几句,小姐气急了却也拿何姨娘没办法。刚巧季宵看到了,就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
薛兰兮听了个大概,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何氏一直没死心,想要挑唆她和季君珩之间的关系。谁知道,季君珩并没有给她好果子吃。然后季红裙出门,应该是去打探颜慎的消息了,最后无功而返心情低落,偏生这时候何氏又来捣乱,让她更是气上加气。
薛兰兮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叮嘱两人道:“主子们的是非,还是少议论一些的好。”
落羽和梅殊互相看了一眼,连忙敛身行礼,“我们知错了,还请夫人息怒。”
“我倒是没生气,只是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只怕板子已经上了身了。”薛兰兮摇了摇头,让她们继续干活,“干活吧,早点做完给小姐也送一份。”
季红裙的那份点心是薛兰兮亲自送的,到的时候看到季红裙眼眶红红,薛兰兮只当没看到,说了会话之后就退了出来。
又过了几日,钟离大好,薛兰兮估摸着季君珩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又单独做了季君珩爱吃的带着人一起送了过去。
谁知,这一次过去,季君珩并没有在书房。薛兰兮带着人到了门口,守门的人看到是薛兰兮并没有拦着,只说了一声侯爷不在。
“侯爷什么时候回来说了么?”薛兰兮有心避嫌,所以就问了一句。
“回夫人,侯爷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但是这几日军务繁忙,侯爷应该也不会出去太久。”守门的小厮大概算了下,然后请薛兰兮进去等,“夫人可以进去等,侯爷应当不会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