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的国库主要是靠着商人和农民的赋税,其他的就是各国供奉。先前过年,花掉了一批银子,如今还能剩下不少,可见还是有钱的。
“皇上,我们打仗的说句粗话,您别见怪。”跟季君珩一起换防回京的一个段姓将军也抱拳行礼,“我是个粗人,别的道理我不懂,却也知道要想马儿跑,得给马吃草的事儿。我们都是把命别在裤腰上的人,现在虽然放回脖子上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还得摘下来。这帮文人没打过仗,还要在这里卸磨杀驴,实在是可恨。”
“陛下,段将军言之有理。”不满的当然不止一个人,接着就有其他将军出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了起来。
“我们这些将军,虽说现在不打仗了,可是没少巡防,没有将军,难道要边关将士自己去巡防不成?”
“将将军夺职,那谁来管束士兵,统配军械?莫非要等到开战的时候发现军械生锈,弓弦尽断?”
“要我说这帮人就是闲的,让他们到军中待一天就老实了!”
旁人都气的不行,唯独季君珩还抄着手在那里闭目养神,等到最后萧康帝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呵斥了他们之后众人才一一归位噤了声。
“御史所言实在是寒了边关将士的心了,此后这种事情不要再提了。”
萧康帝不满的看了那御史一眼,说了他一句,然后示意旁人奏报。
“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奏?”
“皇上,臣有本要奏。”萧康帝话音一落,就有人站了出来。
因为方才萧康帝的态度,诸人心里也在打鼓。毕竟军权统一不是小事,办好了,皇上未必领情,军方看你不顺眼,说不定就打你闷棍。办不好,抄家流放,兵痞子一样要打你闷棍。
所以,御史台的人对这件事都抱着三缄其口的态度,坚决不多说一句话。偏生就有不懂事的后生,明明知道这时候皇上已经不高兴了,还要奏报。
“何事。”被方才的吵吵惹得头昏脑涨的萧康帝看了一眼那小御史。
“回陛下,臣具本弹劾容王门人在封地胡作非为,扰乱国章。”那御史发觉情绪不对,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跟军权也没啥关系,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同情的看着自己?莫非,自己说错了什么?
“哦?说来听听?”萧康帝疑惑,瞧了一眼容王,又看了一眼那小御史,“仔细说来。”
“年前还没进腊月的时候有一对老夫妇到御史台告状,说容王在封地擅自增加赋税,强行掳掠貌美女子。那老夫妇的女儿就是被容王殿下的手下掳走,如今下落不明。”得了萧康帝的首肯,小御史的心定了定然后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下。
“臣开始听闻的时候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在当时就亲自去了一趟容王封地。在封地暗中查访了一个月,发现此事非虚。腊月中,本该办年货,家家户户都要热闹起来。可是容王封地上的百姓家家紧闭门扉,采买年货之事多是由壮丁男子或者老妇去做,年轻姑娘和媳妇,是断断不肯出门的。不仅如此,下官在容王封地周围查看,发现不少民户都在哀叹说地租太贵,一年到头竟然连个过年的银钱粮食都没有。”
“满嘴胡言,我即将迎娶沈家嫡女,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小御史的话说完,萧康帝还没反应,容王先跳了出来,指责那小御史胡说八道,“而且,我在京城,又有职务在身,为何要增加赋税?你休得胡说!”
“下官原本也不相信,所以才走了一趟容王封地。可是,事实如此,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构陷皇子啊。”小御史也委屈,他不过是个拿钱吃饭的,为什么要去欺负一个比自己能耐大的?
“你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哼,你当朕死了不成,这些年,你往这个家里送美人,那个家里送爱妾,我当你那些个女人是从青楼楚馆里面买来的,原来是这么来的!”萧康帝听罢,当堂怒斥起了容王。“你也不用多说什么,自今日起,你闭门思过,御史台严查容王封地所作所为,什么时候查干净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容王还想再说什么,萧康帝却连朝都不想上,直接拂袖而去。
朝中百姓见状,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容王,然后各自散去。想要收拢军权的那个御史差不多就是容王的人,现在容王突然被人弹劾,这其中显然是有人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