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豫王他往日跟季君珩也没什么龃龉,跟一个不出门的妇人更是没有交集,没必要对薛家那丫头下手。”萧康帝深以为然,他也不太相信豫王会下手去杀一个小丫头片子,“但是,我听闻娴玳郡主痴恋卫陵侯,在卫陵侯成亲之后多次对薛家那丫头下手,这次会不会是她?”
“儿臣不知。”没有证据,贺仲麟当然是一问三不知。虽然现在有口供,可是薛兰兮说了不让贺仲麟提交,那他就只能当没有了。
“你查了这么久没有证据,估计是真的没关系。”萧康帝并没有责备贺仲麟,摆了摆手给他赐了座,“坐下说吧。此事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所有的刺客都是容王派出来的。之所以会有人攀咬容王,有人攀咬豫王,无非是为了洗脱嫌疑罢了。”
贺仲麟听了萧康帝的话眼睛一亮,顿时明白薛兰兮为什么不让贺仲麟告诉萧康帝其中还有娴玳郡主参与的事情了。
如果只牵涉了两个皇子,那么皇上就有理由只把精力放在两个皇子的撕咬上面。可若是牵扯上了娴玳郡主,那么皇上怕是要相信刺杀这件事,真的是三家一起干的。
就比如现在的情况,容王证据确凿,而豫王看着牵涉其中,却并没有真凭实据,只有一帮刺客的口供。口供是真是假,是不是被人授意,并不好说。
如果容王授意这些刺客若是被抓,就攀咬豫王,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父皇,如果只有容王兄参与其中的话,为何那个彪形大汉招供了呢。”贺仲麟想不明白这一点。
“一,因为那个人并不是容王养的死士,二,容王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咬紧牙关。若是一团乱麻的情况下,有人攀咬容王,容王反倒安全。这就是贼喊捉贼。”萧康帝大致说了两句,贺仲麟也明白过来。
他忍不住背后一阵发凉,莫非薛兰兮是早就知道这些的不成,所以才不让他把娴玳郡主的那些口供给一起送上去?
“原来如此,父皇明智。”贺仲麟干干说完,目光有些失神。
“你啊,长久在边关打仗,看不懂这些朝中的小计俩,没关系。”萧康帝宽宏大量的摆了摆手,吩咐贺仲麟不要放在心上。“如今事情也快要明了了,交给下面人去办吧。朕给你个别的差事。”
“父皇,就这么交给下面人去办了不成?那卫陵侯府那边,怕是不好交代。”贺仲麟没有着急去领新的差事,将季君珩给拖了出来。
“此番确实是卫陵侯遭了灾,不能就让他这么不清不楚的。你回头带着李公公去库房给他寻些赏赐,出宫的时候带过去。至于幕后真凶,查清楚之后在行惩处也不晚。”萧康帝耐着心跟贺仲麟解释。
贺仲麟点头,算是勉强接受,“那父皇要给我什么差事?”
“还是关于容王的。”萧康帝将先前御史送来的口供递给贺仲麟,“先前有人在朝堂上弹劾容王私自涨地租,还有强掳民女到青楼的事情。你现在把刺客的事情放一放,先把这事儿给查了吧。”
贺仲麟一听,大惊失色,他抬眼看了下萧康帝,见他丝毫没有愠怒之色,忍不住说道:“父皇不要生气,这事儿说不定有别人在里面浑水摸鱼呢。王兄封地辽远,管不到也是有的。”
“我就是担心他被人蒙蔽,所以才让你来查。你暂时先不用跑那么远,先去把鸣凤楼给查了。我听说,容王挺喜欢去鸣凤楼的。”萧康帝苦笑了一下,看着这个安慰人都不会安慰的儿子,不知道该不该欣慰。
这么些年,贺仲麟在外行兵打仗,没叫过苦累,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行为不检点的地方。若不是性子太过耿直,只怕也早就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了。
“是,父皇放心,儿臣不会冤枉容王兄的。”贺仲麟看着萧康帝眼底的疲惫,没忍住,还是接了这个差事。
“你……”萧康帝想了想,转了话头,“你母妃这几日有些困倦,你若是没事儿,去看看你母妃吧。”
贺仲麟点了点头,又询问了萧康帝可还有别的吩咐,确认没有之后,就揣着怀里的东西去了幽兰苑。
在贺仲麟走了之后,萧康帝叫来了李公公,“你说靖王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老奴可不知道。”李公公捂着嘴嘿嘿笑了笑,然后说道,“不过呀,皇上疼靖王,奴才可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