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已经出嫁的姑娘了,整日在娘家算什么?你虽然没有正经婆婆,可那何姨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听闻前些日子,你把她关在柴房,这是怎么回事?”陆氏有了些许精神,拉着薛兰兮仔细说话。
“前些日子侯爷受伤,本是瞒着所有人的,谁知道最后还是传了出去。一查之下,竟然有何姨娘在从中作梗,于是侯爷与我便将她关了几日,长长记性。”薛兰兮从浅桃的手中接过药碗,一边慢慢搅动着晾凉,一边跟陆氏说道。
“原来是这样。”陆氏点了点头,忽而叹气道,“虽说是侯爷与你二人的主意,但是到底还是让你背了锅。罢了,左右不是什么正经姨娘和夫人,得罪就得罪吧。”
知道薛兰兮在卫陵侯府里不容易,陆氏忍不住有些心疼。薛兰兮伺候着陆氏喝了药,又漱口之后陆氏更是不舍得放薛兰兮走。
“我这一生,虽说儿女双全,可是到头却只留了你一个。唉,也都是命。”陆氏靠在枕头上,手拉着薛兰兮的手感慨道。
“一切起因是我,我……难辞其咎。”薛兰兮苦笑一声,看着陆氏说道,“我知道母亲心里虽然没有责怪我,但是也是痛的。我也是把母亲当生母,让生母痛彻心扉,我也是不孝。”
“这个世间实在是污浊不堪,我虽无害人之心,却防不住旁人害我。罢了,不提了。你哥哥既然已经入土为安,我们时常念叨只会让他走的并不安生。”陆氏知道自己也触发了薛兰兮的伤心事,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宽心。“我们现在能为他做的,只有找到凶手。”
“母亲,会的。”薛兰兮心知凶手是谁,却不能宣之于口。她坚定的看着陆氏,默默在内心发誓一定要将骆氏绳之以法。
“这事儿还得你操心,我是个深宅妇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什么都不知道。唉,我的兰兮长大了,一定能替自己哥哥手刃仇人。”陆氏有心安慰薛兰兮,将重任交给了她。“对了,说起你哥哥,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浅桃,去吧我嫁妆箱子中那个胡桃木匣子拿过来。”
陆氏忽然想起了什么,吩咐浅桃去拿东西。
“什么东西?”
“是你哥哥拖我保管的生辰礼,虽说现在还没到你的生辰,给你也无妨。”若是薛清宴没有暴毙,陆氏还能仔细替薛清宴保管着。
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薛清宴是陆氏生的,薛兰兮是陆氏养的,这两个孩子她都再了解不过。如今想想,只怕薛清宴让陆氏保管的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生辰礼。
现在给了薛兰兮,只希望没有耽误了事情。
又一次提到薛清宴,薛兰兮的眼神有些黯然。等碧桃拿了东西过来,薛兰兮并没有着急拆开,等伺候了陆氏歇下之后才回了珑甄阁。
珑甄阁里,薛兰兮坐在圆桌之前也没有着急打开那小匣子,而是在那里发呆。
这里是她住了好些日子的地方,以前的时候,还有碧心,还有薛清宴,身边的日子虽然风云诡谲,却也是安稳和幸福的。
她追了一路,丢了这两人,到底不知道是不是划算。
“罢了。”薛兰兮拨弄了一下那匣子上的锁然后取了头上的簪子给开了。
既然是哥哥给她的生辰礼,那就好生收了,才不算辜负了故人心意。
费了好一番功夫,薛兰兮才将那匣子打开。打开之后薛兰兮看着匣子中的一方小印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陆氏给的匣子是上好的胡桃木,拿着沉甸甸的,颇有分量。薛兰兮打开之后,里面一方莹白透水的玉石静静的躺在红丝绒的布面之上。
薛兰兮将那小印从匣子中取出仔细观察,只见这玉石在夕阳之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晕,将身上的纹路仔细展现在薛兰兮的眼前。
小印的四面浅浅刻了几朵盛放的荷花,顶端则伸出一块凤头,好似一只雏凤在红莲业火之中涅槃重生。
小印刻得很精美,寓意也很清楚,出自谁手薛兰兮也能一眼就看出。
只是薛兰兮不明白,这样一方小印,为何要单独由陆氏保管。
难道薛清宴早就有预感不久于人世间,所以才要提前大半年就将这个东西交出来,避免别人发现?
可是,这个小印到底有什么寓意。
薛兰兮仔细翻看了一边,并没有发现这个玉石有什么特殊之处。
素荷送了茶水进来,见薛兰兮对着面前的玉石和匣子出神忍不住问道,“小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嗯。”薛兰兮点了点头,又掂了掂那匣子,总觉得自己似乎是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