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珩没有在说下去,但是薛兰兮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此事的确是相当大的一个考验,既要给萧康帝一个合适的交代,也不能让定北王出事情,还要平衡朝廷里面容王和豫王的势力。
不过数日,薛兰兮便听到了些消息。无非是皇帝派靖王与定北王一道去查什么事情。靖王乐呵乐呵的便跟着定北王去了。名义上是查事情,但是实际上,却是在暗地里让靖王来刺探定北王的一举一动。
还未等季君珩与靖王见上一面,季君珩便被军务缠身。薛兰兮听说是因为容王手底下的人说季君珩所统领的巡防营误伤了他的人,此事到底是真是假薛兰兮也不晓得,但是容王想要拖住季君珩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不过了。
靖王一到京城,便被皇帝身边的人请到了宫里,那人急匆匆地赔笑道:“皇上一早就念叨着靖王殿下呢。殿下快过去吧。”
靖王抬了抬眼皮子看向那内监,内监笑着,言语之间便轻声对他道:“季侯爷托我提醒王爷一句,此番前来,务必要切记,保住定北王事大。皇上那边,王爷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没有人会反驳王爷的。”
“季君珩让你说与我听的?”靖王语气有些冷淡地看向那内监。
内监赔笑道:“自然是。王爷快过去吧,老奴便不过去了。”
靖王抿了抿嘴唇,大步流星地踏入萧康帝的书房当中。
萧康帝正坐着在批阅奏折,听见门响也没怎么出声,待到靖王朝着他磕头请安,他方才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子,道:“起来吧。”
靖王点头道是,便站起身来,静静垂首站在一旁,等着萧康帝再出声。
萧康帝低头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似乎已经将靖王遗忘了一半。许久,他方才冷笑出声,侧头看了一眼靖王,淡淡道:“怎么?没有话要跟朕说吗?朕以为,凭借你那日在朝廷之上的表现,定然会洋洋洒洒,发表一篇慷慨激昂的言说给朕听呢。”
“儿臣知道错了。”靖王淡淡道:“还请父皇看在儿臣年幼无知的份上,宽恕儿臣。”
萧康帝点了点头,瞥了一眼靖王道:“朕不是不知道,你对朕有怨气。只是朕不只是你的父亲,还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因此,有些事情,朕不能轻易告诉你为什么这么去做。你也要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昔日因为颜家的事情,你与朕闹脾气闹了这么多年。朕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没有脾气的。虽然生你的气,但是终究,不也放你出来了吗?”
“可是……”
“朕说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问为什么的。”萧康帝冷冷的重复了一遍:“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靖王咬牙道:“既然父皇都觉得那件事情没有原因,那还来找儿臣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想要从儿臣这里问出些王叔的事情吗?如果就是这样,那儿臣可以很明确的告诉父皇,儿臣不会说一个字的。”
萧康帝陡然拍案而起,怒喝道:“放肆!这就是你与朕说话的态度吗?”
靖王红着眼睛看向萧康帝,萧康帝气得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他怒视着靖王,看了片刻,忽然之间心中又是一软,便摆了摆手,坐下道:“好了好了。朕不跟你多废话那么多了。你啊,这种倔脾气,是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儿臣也从来没想过要改掉。”
萧康帝冷笑:“你要是有你两个哥哥那般,不,不要一样,只要有半分,也就不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了。你到底要朕与你说多少遍你才明白?你这样的脾气,迟早会害了你,会让你栽跟头的。”
靖王扬了扬眉看向萧康帝:“儿臣这些年来,跟母亲也没少受委屈,跟没有少栽跟头。父皇不必担心,儿臣已经不怕疼了。这个跟头就算是栽得再大,儿臣也不怕了。”
萧康帝听着这孩子气般的话,顿时是又气又好笑,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你啊你,你说说看,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又何谈来保护你的母亲?你也知道,你的母亲不受宠,你的母亲被连累,那你便不能为她争些气,好好地做事,做人?”
“儿臣已经有师父教改如何为人处世了,父皇日理万机,便不要再来费心教导儿臣了。”靖王道:“免得父皇看了儿臣不如两位皇兄机敏聪慧,而让父皇生气。”
萧康帝嗤笑了一声,也不再与靖王理论,只是道:“那就来说说吧,这些日子,朕让你跟着定北王一起办事。你先来回答朕几个问题。你觉得,定北王为人如何?”
靖王略一沉吟,旋即道:“王叔……定北王人开朗率真,性格豪放,是难得一见的真性情男儿。他做事也有理有条,治军更是一条不紊,严明有纪,比之其他将领都要优秀数倍。儿臣以为,定北王是一位真正的将帅之才。”
“是将才,还是帅才?”萧康帝放下了手中的笔,缓声询问道。
靖王猛地抬头看向萧康帝。
靖王猛地抬头看向萧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