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兮颔首,笑道:“那可不是,侯爷当真是果敢之人,从来不在情爱之事上下功夫过。”
季君珩瞥了她一眼,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看样子,夫人倒是有些吃醋了?”
“我与侯爷说笑罢了,侯爷怎么就真的听信了?”薛兰兮话音一转,叹息道:“那甄婉婷也是个可怜姑娘,若是甄家再稍微上的了台面一些,甄婉婷也不会如此想到要走歪门邪路来得到什么了。真是可怜人啊。”
季君珩倒是不以为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夫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薛兰兮点了点头,“自然如此。只是凡事,却也要稍微留些脸面来。毕竟,甄婉婷也并未真的做什么,我们总不能因此而说什么。只消让她自己心里明白,有些事情是断断不能用什么歪门邪道地便是了。”
季君珩也喝了口茶,静静地听薛兰兮道来。
薛兰兮忽然道:“对了,若是说起来,我倒是更好奇这位代善郡主。虽然她只是来了数日,但是单凭这些所作所为,我便已经觉得此人绝不简单,倒是颇为有趣。若是侯爷不介意,我想明日请她来府上一叙,可好?”
季君珩道:“这不仅仅是我的季侯府,也是你的。这些事情,你又何必请示我,你又不是季侯府的下人?自己做决定就是了。”
“就算不仅仅是侯爷的季侯府,那也不是兰兮的季侯府。”薛兰兮道;“总归还是要说一下,不然,侯爷又要生气,怪我莽撞了。”
“我何时——”季君珩话音一顿,便想到了先前晋阳公主的事情,似乎是有些懊悔,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薛兰兮莞尔一笑,并未再提起此事。
薛兰兮当日便以自己的名义下了请帖,不过半日便受到了代善公主的回答。她很是愿意赴约。薛兰兮见此,忽然对折枝道:“对了,你且差人去薛府问问母亲明日可有空闲,若是有空闲,就请她来季侯府上坐坐。”
折枝诧异道:“小姐怎么忽然想到要找夫人了?”
“忽然有些想念而已。”薛兰兮笑道。
折枝欠了欠身,急忙去办了。
次日一早,陆氏便乘着小轿来到了季侯府。她这还是自大薛兰兮与季君珩成婚后第一次来季侯府上,不免有些拘谨。薛兰兮亲自来门口接她,陆氏看了又看,低声道:“季侯可在?”
“侯爷早朝去了。”薛兰兮笑道:“此次前来找母亲只是我闲得无聊,想找母亲来聊聊天而已。母亲不必紧张,这里没有别人,折枝也是您熟悉的。你就放心吧,这里与薛府没有任何区别。”
薛兰兮握住了陆氏的手,牵着她的手一路往前走,走到了自己院子里的小偏厅里,道:“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陆氏四处打量一番,点头道:“不错,季侯府不愧是侯府,比起咱们的薛府,可就气派了不止是一点了。”
“薛府也好,季侯府也好,都不过是一个居住的地方而已。”薛兰兮淡淡道:“与我而言,并无区别。”
陆氏坐定,见薛兰兮并不坐下,于是便问道:“你可是还在等谁?”
“哦,是。”薛兰兮回身,对陆氏点头道:“是羌芜国的郡主。母亲也听说了吧,羌芜国的使臣来我们大顺和亲来了。那位羌芜国的郡主倒是很有意思,我前几日在端午晚宴上与她见过一面,今日却又听说了一桩关于羌芜郡主的美谈,所以才想到要找她来好好一叙的。”
陆氏凝眉,大感不解:“哦?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叫我过来?岂不是——”
“诶诶诶,母亲,母亲。”薛兰兮见陆氏要起身,急忙拦住她,摁住她的肩膀笑道:“娘,那羌芜郡主又不是什么修罗恶魔,你这么害怕她做什么?”
陆氏道:“人家是来做正事的。你既然是找她有事,那我呆在这里算什么样子?我与你们又插不上什么话。”
薛兰兮叹息了一声,“我邀请人家也只是过来聊天,也不是来干什么事情的。你何必如此在乎?”
两个人正争执不休,忽然折枝疾步走进来道:“郡主来了。”
薛兰兮急忙抚了抚袖子,连带着陆氏也急忙起身整理衣冠。三人一同往院子前走,迎接代善郡主。
代善郡主还没见到人,却能听到她的声音,笑道:“季侯府果然是名不虚传,气派堂皇,与寻常人家就是不一样。”
薛兰兮便扶着陆氏的手迎了上去,代善郡主看见了薛兰兮与陆氏便顿时愣住了,本来和颜悦色的面孔顿时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般,浑身都开始颤抖着。
薛兰兮听见她极其微弱的声音叫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