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松了口气,晋安长公主却是微微攒起秀眉,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女医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臣便先行告退了。”
薛兰兮点了点头,朝着女医屈了屈膝道:“劳烦女医这些日子多加照顾云溪了。”
女医不卑不亢,亦是朝着薛兰兮欠身道:“此乃臣之责任所在,臣自然责无旁贷。”
薛兰兮四下望了望,目光便留在了靖王身上。薛兰兮温声劝道:“靖王殿下还是先回去吧。现在云溪郡主已经脱离危险了,您留在这里也是毫无益处。况且,您今日本来是跟侯爷要一起去巡查城防的,如今侯爷已经赶去了,若是您疏忽职守,只怕皇上怪罪下来,也是难逃罪责。”
靖王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
薛兰兮笑道:“殿下还是快去吧,别让谢妃娘娘担心了。娘娘还在宫里,怎么,殿下不想去看看娘娘吗?”
提及“谢妃”二字,靖王的脸色似乎舒缓了许多。说到底,谢贵妃就是靖王为数不多的死穴。
靖王冷声道:“告辞。”
他转身离去,大步流星,直直消失在了转角处。
薛兰兮见靖王离去了,方才舒了口气,上前一步对晋安长公主道:“兰兮在这里给长公主陪个不是。云溪郡主受伤,是兰兮的错。我与云溪郡主还有代善约好一道去护国寺赏枫的事情,想必长公主也已经知道了吧?路上遇见劫匪,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多亏了靖王与侯爷都在城墙附近巡防,我才能让折枝过去通风报信,最后得救。只怕若是没有靖王在,我们三人都——”
“你不必再为靖王说话了。”晋安长公主淡淡地挥了挥手,打断了薛兰兮的话,瞥了她一眼道:“你与云溪素来交好,我便不赶你走了。但是你若是还要再为靖王说话,可就不要怪我不顾念靖王是我侄子的情分,到御前再去告他一状了。”
薛兰兮知趣地闭上了嘴,笑了笑道:“长公主不是知道的吗?”
晋安长公主闻言顿时愕然,“什么?”
“兰兮说,长公主不是心知肚明吗?靖王与云溪郡主的事情?”薛兰兮微微眯起眼睛,道:“长公主当真是不喜欢靖王殿下吗?还是说,另有隐情?”
……
午后的狂风暴雨并没有落在萧康帝的耳朵里。今日他在沈贵妃的羲和宫午睡,沈贵妃最是擅长熏香,今日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香,带着股淡淡的幽香,又似乎是沉水香的味道,清冽中带着一丝的醇厚,让人安心不已。
萧康帝午睡起来,沈贵妃正坐在榻前缝补东西。萧康帝醒了,便睁开眼睛温声问道:“你在绣什么?”
沈贵妃似乎是被萧康帝吓到了,急忙抚了抚心口,笑道:“皇上醒了?可是吓了臣妾一跳了。这不,桓儿过些日子就要过二十三岁的生辰了,臣妾这个做娘的,也不知道送些什么好,就自己缝了件贴身的衣裳给他。”
萧康帝撑着手肘半躺着,一手伸过去翻了翻沈贵妃手里的衣裳,道:“宫里有的是绣娘,何必自己动手,劳心烦神?”
“宫里的绣娘虽然好,但是哪里比得上臣妾对桓儿的一片心意?”沈贵妃笑吟吟地说道。
萧康帝嗤笑了一声,便自顾自起身道:“成了,朕也歇得差不多了,就先回去了。”
沈贵妃闻言色变,急忙起身道:“皇上这就要走?”
“你忙着给自己儿子准备生辰,朕也不必再在这里自讨没趣了。”萧康帝不以为意道:“走了王安,咱们回去。”
早就候在外面的王安闻言便是躬身从外面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扶着皇上的手,缓缓往外面走。
“皇上起驾。”
沈贵妃咬了咬牙,还是在萧康帝身后欠了欠身,“臣妾恭送皇上。”
萧康帝眯着眼往前走,王安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这是,想去哪儿?”
“随便走走吧。”萧康帝伸了个懒腰,道:“这刚刚是下过雨了?”
王安点头道:“是,皇上刚刚醒,雨就停了。这御花园里的枫叶开的正好,皇上若是有兴致,咱们不妨往御花园里面走走,散散心?”
萧康帝颔首,“成,那就去御花园里走走吧。自从御花园里修缮过后,朕还从来没过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