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薛兰兮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地看向苏云溪,“怎么忽然想到这个了?”
云溪郡主素来算得上是一个傻人,她什么都不管,更是什么都不加以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仿佛这京城中的风云暗涌与她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怎么可能会有人一直如此呢?薛兰兮深知,靖王若是想要稳住后房,全力以赴地与容王豫王周旋,那么势必苏云溪要做出些改变来。
不然,只怕到时候靖王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苏云溪若有所思道:“你看,你都能反应过来景郡王妃是被人蒙骗的上当人,像我就不行了。我根本就不会去理会她。还有还有……护国寺官道上的事情,我都被吓得怕了,什么东西都忘得干干净净的,你都跟季侯一起把事情查的快水落石出了。”
苏云溪撇了撇嘴,拉拢着脑袋小声道:“我是不是很笨的一个丫头啊……”
薛兰兮忍俊不禁,摸了摸苏云溪的头,轻笑道:“别吹捧我了。我也不过是经历的事情多了。郡主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小户人家出生,从小被养在小地方,若是自己不长点心眼,只怕自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郡主从小养尊处优,又是被长公主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外面的那些乌烟瘴气地东西,哪里能够入得了你的眼?”
云溪郡主有些不解地歪着头瞅着薛兰兮,薛兰兮却紧握住苏云溪的手,拉着她往回走,边走边叹息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若是真想知道,其实只要稍稍多看看就会了……”
……
薛兰兮与苏云溪说了半日,口干舌燥,苏云溪却仿佛是一个发现了新世界的孩子一样,眨着大眼睛苛求薛兰兮再教她一些东西。
薛兰兮害怕自己交了太多结果却物极必反,于是便着手让苏云溪停下来,准备回去。
两个人耽误了许久,下山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刚刚到了城门口,薛兰兮便远远瞧见靖王站在城墙上远远朝着城门外眺望。他穿着巡防营的甲衣,目不转睛得看着苏云溪。薛兰兮瞥见,便侧头对一旁的苏云溪笑道:“瞧啊,那不是靖王么?”
苏云溪便觉得诧异,惊诧无比地往城墙处看去,也不觉道:“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许是在等心上人吧。”薛兰兮调侃了一句,不觉对苏云溪笑道:“难道郡主不这么认为吗?”
苏云溪刹那间红了脸,笑着瞪了薛兰兮一眼,哼了一声道:“兰兮,你净是胡扯!”
“胡扯什么,小姐说的正是呢。郡主何必遮遮掩掩的?长公主都已经默许了您跟靖王的事情了,难道郡主还怕什么人不成?”折枝也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苏云溪瞥了一眼折枝,笑着骂道:“兰兮你瞧,几日不见,这丫头倒是愈发厉害了。我劝你啊,还是早早地把这么口无遮拦的丫头嫁出去算了。也免得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看着碍眼。”
折枝听了便“哎呀”一声叫起来,哀哀地向苏云溪求情,一副吃瘪了的表情,“郡主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三人正说笑着,便到了城墙跟前,靖王早下了城墙,道:“你们早上便出去了,眼看太阳下山都还不回来,当真是吓坏我了。”
薛兰兮哂笑,探出头去对靖王道:“靖王可真是小心眼,不过是带着郡主出去祈福,靖王这架势似乎就是要来对我兴师问罪了。我可下次再也不敢带着郡主出去了。”
靖王对薛兰兮笑,拉着云溪郡主下车,道:“云溪就不麻烦你送了,我带她回去就是。夫人来的不巧,君珩方才离去,许是现在已经到了侯府了。夫人还是赶快回去吧,免的君珩担心着急。”
“那我就先告辞了。”薛兰兮朝着二人点头,笑着放下帘子,示意车夫可以策马离开。
车轮缓缓转动,薛兰兮掀开车帘子往回看了一眼,只见苏云溪从袖中掏出了那枚心心念念求的平安符递给了靖王。靖王一脸又是害羞又是欣喜的表情,活脱脱像个孩子。看着两个人孩子气的人彼此相伴相守,不知为何,薛兰兮的心中也觉得甜甜的,也不觉勾了勾嘴角,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是经历过什么也好,不管是被人曾经怎么对待也好,倘若结局是美好的,那么那些经历过的酸楚,疼痛,都会被岁月磨成糖,甜甜的萦绕心间,待彼此一道回忆的时候,已经被酿成了可口的陈年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