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羌芜国的使臣闻言赫然愣住,不觉道:“已经出了城门了,便不劳烦容王殿下相送了。再说了,郡主的婚宴还未完结吧?还是请容王去喝喝喜酒就是了。不必再来相送我们了。”
沈家公子歪着头对那使者笑道:“使者不必客气。此乃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容王想要如此。既然是我朝皇帝的意思,使者还是就此接受比较好。也避免皇上对您和羌芜国有什么误解。”
如此来说,看起来是逃不掉了。
薛兰兮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了,那使臣似乎是在思量,不经意间与薛兰兮对视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瞬,那使臣便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劳烦容王殿下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容王便带着人马赶来了。
薛兰兮瞧着那阵势,似乎是打定主意今日要把定北王拦下来了。
容王策马奔来,一路上硝烟滚滚,带起尘埃阵阵。薛兰兮忍不住低声咳嗽了起来。容王翻身下马,对那使臣说了什么,使臣勉强一笑,道:“劳烦容王殿下特意出来相送了。”
“不必客气。”容王点头笑了笑,便把缰绳递给身侧的侍者,信步跟使者往前走了开来。
薛兰兮还在观察动向,季宵却已经在她身侧低声道:“看起来容王来势汹汹,夫人等下可要小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薛兰兮淡淡道:“看起来,一时半会豫王还追不上来。等下咱们可要快点动手了,若是慢了,只怕豫王反应过来上当了,恼羞成怒,到时候两面夹击,我们就麻烦了。”
季宵点了点头,决意道:“属下必定与夫人共进退。夫人不必担心。”
薛兰兮轻轻笑了,季宵跟着季君珩,素来都只是一个像是管杂事一般的管家一样。季君珩武功高强,也只有在面对自己这么弱小的人的时候,季宵也许才能找到一点点的自信吧。
容王倒是沉得下心来,倒也不枉,在诸位皇子中间,有容王最为像萧康帝的说法了。他的确很像萧康帝,沉稳,老辣,蛰伏良久,只为一朝把猎物猛地扑到,一击致命。
往前便是长亭了,容王按照道理应该与使臣在此分别。使臣再三道谢,容王方才离去。
目送着容王离去的方向,薛兰兮遥遥与定北王妃对视一眼,她轻轻点了点头,队伍旋即停了下来。
薛兰兮与季宵共乘一马,定北王与定北王妃,还有几人各自骑了马,从队伍当中慢慢分散开来。
“危险还未过去,王爷和王妃娘娘可千万不要大意。”薛兰兮道:“毕竟,好戏,还没开始呢。”
一行人离开了羌芜国使臣的队伍后,便往西边的树林当中走去。因着是走的急了,前面的马匹受了惊。薛兰兮还未问出是怎么回事,便察觉到脚下的马匹被猛地一绊,旋即自己跟季宵被带着往前冲去。
巨大的冲击力被马匹和季宵冲去了一半,薛兰兮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季宵拔出剑哗啦啦格挡了诸多从天飞将而下的箭簇。季宵紧紧地把薛兰兮护在身后,还没阻挡完这一波箭簇,便有黑衣人从天而降,几乎是杀红了眼般,冷不丁便朝着众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季宵一面格挡,一面带着薛兰兮后退。黑衣人人数胜在多,几乎让众人难以招架。季宵与薛兰兮对视一眼,急忙喝道:”王爷,王妃快走!“
话音未落,便有两个人影破除重围,飞也似的往前方窜逃。
那些黑衣人见要找的人已经走了,彼此对视一眼,旋即调走了大部分的人去追那两个人影。
剩下的几个人不过片刻便被季宵与其余二人解决掉了。
一直带着斗笠的定北王与定北王妃一把掀开了斗篷。定北王妃嗔怪道:“这些娃娃也真是的,下手居然这么狠。也不掂量一下我们是他的亲叔叔亲婶婶?”
薛兰兮叹息了一声,道:“王爷和王妃快走吧。等下若是再来一个,可就真的没法子了。”
定北王与定北王妃旋即对薛兰兮作揖,定北王妃叹息道:“此番一别,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王爷王妃娘娘珍重。”薛兰兮紧紧地拉住了定北王妃的手,旋即叹息了一声,笑道:“往后快意江湖的日子,兰兮可要羡慕死了。”
定北王这才拉着定北王上了马,两个人越行越远,逐渐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薛兰兮沉默了片刻,季宵道:“夫人,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薛兰兮微微蹙眉,低声道:“不必现在就回去。季宵,你且去看看定北王和定北王妃可走掉了?无比要确保他们无事,我们才能安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