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容王妃尴尬地笑了笑,“似乎,夫人对这些事情,很有见解?”
岂止是很有见解?薛兰兮冷笑连连,却依旧嘴上如是说道:“倒也并非……只是,我偶然听过侯爷说起过一些事情。正如王妃娘娘所说,我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而已。容王也好,我家侯爷也好,都是能做大事的人,咱们到底是个女人,也不能完全懂的他们的意图,娘娘说是不是?”
容王妃不动声色地笑道:“话虽然是如此,但是毕竟,王爷的话,我还是要如实带到。至于夫人能不能听懂,那就全看夫人了。季侯是个何等聪慧的人,我倒也真不相信,夫人是个如此糊涂的人。大智若愚想必说的便是夫人这样的人吧?”
薛兰兮懒得再搭理她,只是让她快些说出事情来。
容王妃压低声音道:“王爷说,希望侯爷不要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认真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是在如此下去,还能有谁,能坐收渔翁之利。”
容王的话,并不出薛兰兮的所料。她点了点头,道:“我一定待到,王妃娘娘放心吧。”
“那就好。”容王妃亲昵地拉着薛兰兮的手,笑吟吟道:“你若是有空,便多来王府走动走动吧。我家里有了小孩子,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倒也是闷得慌。这小家伙,还总是爱哭爱闹的。”
薛兰兮笑道:“那是自然。”
容王妃便带着薛兰兮出去了。
因为此次来的皆是女眷,大家便没有了顾及,按着次序坐下后,便如是开宴了。薛兰兮坐的离容王妃稍近一些,桌子上摆满了新鲜的瓜果糕点与精致的菜样。薛兰兮仔细看了看那些菜品,不觉叹息了一声。
容王不愧是容王,这么多年了,虽然生母沈贵妃已经不再得宠,但是他依旧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王爷。这些东西,别说是薛兰兮,就是在长公主府上也没有吃到过。
却也亏得容王妃能说出要为前线战士祈福的事情。
这些荣华富贵,不都是从他们身上剥离克扣下来的么?
薛兰兮正说着,忽然见容王妃身边的侍女端着一个精致的白陶瓷碗送到了容王妃的身边,对她小声嘀咕了几句。
“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呢?王妃娘娘该不会是背着我们姐妹喝了什么驻颜汤吧?”
容王妃笑起来,对骆夫人笑道:“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驻颜汤?这不过是寻常的酸梅汤而已。我生了世子后,便愈发觉得嗜爱酸甜,于是就特意让我的丫头给我煮了一碗酸梅汤喝。这汤颇酸,只怕一般人受不了,我便单独煮了喝了。”
“原来是酸梅汤。”代善撑着下巴看着容王妃。
容王妃瞥了一眼代善,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世子妃也想要尝一尝吗?你怀了身孕,喜欢吃酸的也正常。你若是喜欢,我便分一点给你可好?”
代善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倒是麻烦王妃娘娘了。”
容王妃笑吟吟地道:“世子妃这是什么话。你怀着身孕,还要来看望,我实在是感动还来不及,这点小事算什么?”说着,她便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丫头去端着碗盛了一碗给代善。
忽然见有一位夫人微微咂舌,薛兰兮瞥了一眼那夫人,道:“不知道阴夫人这是怎么了?似乎是有话要说?”
阴夫人有些犹豫地看向容王妃,容王妃也挑了挑眉:“怎么了吗?”
“臣妇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还请王妃娘娘先恕罪。”阴夫人起身,欠了欠身,低声道。
容王妃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阴夫人,抹了抹嘴角的汤汁,笑道:“夫人何必客气。您说起来还是我的长辈呢,若是有什么事情,便直接说便是,不必客气。”
阴夫人小心翼翼地道:“这酸梅汤,只怕……世子妃喝不得。”
“哦?”容王妃的语气顿时沉了下来,她冷淡地瞥了一眼阴夫人,旋即四下望了望。众人也皆是颇为不解,各个皆是低声喃喃低语起来。容王妃笑道:“不知道,这酸梅汤里面,是放了什么东西么?怎么就是,我喝的了,世子妃便喝不得了。”
还没等阴夫人出声,骆夫人便起身道:“回王妃娘娘的话,酸梅汤此物性酸寒,世子妃怀了孩子,又有诸多禁忌。只怕是喝不得的。况且这过于酸的东西,大夫说对孩子也不好。自小在中原长大的人倒也还算是好,这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塞外来的人来说,更是碰不得的。当初我怀孕的时候,也是喜爱酸物,最后可叹孩子也没有保住。否则臣妇也不至于落魄到如今这幅孤苦无依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