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兮弯腰拾起那金灿灿的东西,不觉心中一惊,这不是什么首饰,而是薛兰兮贴身带着的金锁。
想来是方才被素荷摘下的。
如此以来,薛安溪便是愈发笃定这块母亲拼死也要留给自己的金锁里面,似乎隐藏着重大的秘密。再加上之前,似乎颜慎也是一眼就认出来它,薛兰兮心中某种感觉愈发强烈。她四下环顾,便伸手将金锁收在了身上。
次日一早,薛兰兮便将此事报了官。
卫陵侯府出了刺客,此事自然非同小可。薛兰兮派沈君见去京兆尹府说是自己被刺杀,险些丢了性命。那刺客匆忙趁着沈君见营救薛兰兮的时候便逃出了京城。
京兆尹府素来是明白事理的,此事可大可小,而薛兰兮显然是有意想要将此刻闹大。他便也配合着跟巡防营和靖王打了招呼。靖王听后怒不可遏,声称要将刺客手刃。
好在薛兰兮没什么事情,一时之间来卫陵侯府慰问薛兰兮的人络绎不绝。似乎大家都赶着来对卫陵侯夫人受到惊讶表示慰问。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一向似乎赶着来巴结薛兰兮的容王妃却不见了身影。容王早已跟卫陵侯府撕破脸皮,此事已经是默认的事实。但是薛兰兮却打听到,容王妃沉默的原因倒是别有他因。
听说是容王妃生病了。产后便一直郁郁寡欢,因此郁从心结。这是宫里太医的所谓诊断。但是薛兰兮却深知,此事必定别有他因。
与薛兰兮讨论起来北狄战事的那两个人,代善当场便滑了胎,而容王妃不日便“郁从心结”,甚至被容王认为是没有能力抚养世子,因此被幽闭在了府中静养。
而薛兰兮自己,也是被刺杀过。
昔日讨论北狄战事的三人,都不曾有什么好下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惩罚。薛兰兮不敢不认定,此事与骆夫人无关。
她与北狄到底是什么关系,居然会因为几句话而跟几个妇人计较成这样?
薛兰兮愈发拿不定主意,于是便写信给了季君珩,说起此事。
只是季君珩一时半会也没能来得及回信。他似乎已经率军准备击退北狄人对云中城的控制,因此已经有月余没有给薛兰兮写过信。
薛兰兮心中坎坷不安,只是却始终无法得知别的事情。京中自然也有斥候前来禀报前线战事,只是都是报喜不报忧。薛兰兮只是愈发疑虑重重。
约摸着数日后,谢贵妃说是自己身体欠安,闲来无事想要找薛兰兮陪自己说说话。薛兰兮心中一动,数了数日子,便知道谢妃此举何意了。
折枝与钟离还要几日才能回来,薛兰兮思来想去,也没别的人可以带,于是便带着沈君见进了宫。
沈君见推辞不已,挠着头道:“嫂子见谅,君见向来没有见过世面……若是在宫里丢了卫陵侯府的脸就不好了。”
薛兰兮与沈君见相处数月,已经知道沈君见此人秉性。他是个憨厚淳朴的孩子,心思单纯,从小便跟在老侯爷身边。虽然名义上是季君珩兄妹的弟弟,但是却以仆人自居,平日里并不常常出门见人。因此知道沈君见的人也并不多。
“倒也不是有别的想法,只是宫里人心险恶,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我一个人过去,只怕也是不安。”薛兰兮细心宽慰他,道:“放心吧,并不是去见什么别的人。谢妃娘娘是咱们亲近之人,又是靖王的生母,靖王也在。他是知道你的,也不会多嘴什么的。”
沈君见这才答应下来,薛兰兮便与沈君见递了帖子进宫。
沈君见果然是对宫城没什么好感,一路皆是低着头,目光绝对不离开薛兰兮一步。即使是路上遇见了些宫女,不免嬉笑着对沈君见挤眉弄眼,沈君见也只当没看见,脸都不红一下。
听季君珩说,沈君见似乎是先天便心智不全,颇有些呆愣。其实若是不仔细看,沈君见与寻常的贵公子并无差别。只是他一直走在薛兰兮身后两步的位置,目光始终不离开薛兰兮,显得有些像薛兰兮的一个神经兮兮的护卫。
走到了谢贵妃的宫殿里,薛兰兮瞥见门口的轿辇,心中一惊,莫非是有别人来了?
谢贵妃身边的侍女灵心见薛兰兮来了,便笑着朝薛兰兮挤眉弄眼道:“夫人来了,我们娘娘等了好久呢。”
薛兰兮点了点头,微笑道:“我见这宫门外面停着的,似乎是哪位娘娘的轿辇?”
灵心道:“是沈妃娘娘一早来跟娘娘说话了,夫人来的可真巧,沈妃娘娘还没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