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程氏因着嫉恨当年萧康帝的一个宠妃,但是却又无计可施,恰时一个西域来的巫女献策说自己有法子能让那宠妃痛不欲生,死的无声无息。先皇后大喜,便召那巫女作法。巫女在布偶里放了宠妃的头发,便用银针日日扎刺那布偶,不日便烧毁了布偶。不久后那宠妃便死的无声无息。
如初反复三次后,萧康帝终究是找出了原因所在,大怒之下,斩首了那巫女,废黜了先皇后,并严令禁止巫蛊之术在大顺流传。
只是既然流传开来,便有人保存了这法子效仿。只是在贵族之间流传的并不算是广而已。
折枝唏嘘道:“此事奴婢也是在薛府的时候听那些嬷嬷们说的。似乎是咱们自己扎纸人并不算是灵验,非得那西域的巫女扎才是最最灵验的。”
薛兰兮凌光一闪,瞥了一眼折枝,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这京城里面有巫女?”
“奴婢也只是……猜测而已。”折枝小声道:“此事奴婢也不敢肯定。只是容王妃死的实在是太蹊跷了,小姐也知道,咱们二月份过去的时候,她还是好好地。也就是奴婢走的这么一个月,怎么就病了死了的呢?况且太医也说不出来是什么病,若说是得了什么急症,奴婢也信了,只是此事,奴婢是断断不能信服的。”
薛兰兮沉吟片刻,道:“先给我宽衣吧。等天亮了我们去容王府看看。”
折枝点了点头,便找了素色的衣裳给薛兰兮穿上。
果然,天刚亮了便有人给薛兰兮来传话了,说是容王妃夜里过世了,请她来服丧。
薛兰兮已然会意,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可知道,容王妃到底是因为什么病殁的?这也没病没痛的,好好地这么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让我也怪觉得难受的。”
那前来报丧的人也是叹息了一声,道:“这……小的也不敢多言语,太医说王妃娘娘是死于心病,许是她心里不舒服了,便就这么郁从心结了也说不准呀。”
薛兰兮点了点头,待报丧的人走了,便叹息了一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了。
倒是让人觉得难受,好好地一个女人,不过才风华正茂的年纪,方才有了孩子,本该是人生中最骄傲最值得庆祝的时刻,却死的无声无息。不仅仅自己,兴许别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碍了谁的路了。
薛兰兮到了容王府,便见着满府的素白色,看着颇为凄美。丧钟长鸣,而哀嚎之声不断。薛兰兮走进去的时候,便有奶娘带着小世子恰好出来,薛兰兮瞥见小世子无辜的眼神,便觉得心酸,忍不住询问道:“小世子没了娘了,以后跟着谁过?”
那奶娘似乎是诧异薛兰兮这么询问,但是还是欠了欠身道:“世子殿下还小,自然是奴婢来喂养。若是长大了,等王爷再娶了王妃……”
“这样啊。”薛兰兮点了点头。
她倒是忘了,还有个人心心念念的想着容王妃的位置呢。
大殿当中停放着容王妃的棺椁和灵位,容王也在当场,他穿着白鞋素服,正背朝着薛兰兮,俯身朝着棺椁上了柱香。,旋即俯身拜了拜。
他转过头,看到了薛兰兮,颇为愕然似的愣住了。
薛兰兮也抬头看向容王。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见到容王正脸的时候。容王生的的确不像萧康帝,也不像是沈贵妃。他微微眯起眼,眼眸当中刺出的光芒让薛兰兮不觉心中一动,心思忍不住飘到了那场大火当中。
那一夜,薛兰兮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也可以有那么阴冷无情的表情。他看着自己,就好像是看着一个物件一样。他走向自己,他寒冷的剑锋却已经夹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原来是季夫人,失礼了。”
薛兰兮愣了片刻,直到折枝叫了几声自己,薛兰兮方才反应过来,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容王殿下。”
容王朝着薛兰兮致意,道:“多谢夫人前来,夫人有心了。”
薛兰兮勉强笑了笑,待容王转身离去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阴沉起来。
她沉着脸,漫不经心地给容王妃上了柱香,旋即双手合十,在蒲垫上跪着摆了摆手。如此反复三次,待到最后一次,薛兰兮闭上眼睛潜心给容王妃祈福的时候,忽然听到身侧有人轻声道:“夫人也来了么?夫人对容王妃的事情,还真是很上心啊。”
薛兰兮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便见着身侧的女子,一身素衣,头上簪着一朵素白的花朵,正对着自己颔首微笑着。
那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豫王妃。
虽然穿着一身白衣,但是却并不见得豫王妃多么的难过,反倒是笑的愈发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