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季寻自顾自走在前面,声音往后飘,“邻居。”
“肯定不是普通的邻居,要不然你怎么从人家家里出来?”
丁思贤跟进门,外套还没脱,就被季寻嫌弃道:“你踩脏我的羊毛毯了。”
白色羊毛毯上活生生两个黑脚印。
说到底,在玄关口摆个白色毯子本身就很有病。
丁思贤从来不服他的破脾气,骂:“夜里变天了,下雨我有什么办法?你换块黑的得了。”
季寻心情不好,说话也带刺:“变天,下雨,你来做什么。”
“还不是担心你。”丁思贤骂骂咧咧,拍干净外套上的水珠,很自来熟地窝进沙发,“我今晚可不走啊,睡这了。”
季寻没管他,径直往录音房走:“随便。”
“你再给我讲讲刚才那个漂亮姐姐呗?啥关系啊,不是邻居吧?”
丁思贤在身后呼唤:“哎——”
季寻没理。
“喂——”丁思贤又叫。
砰一声,录音室的门摔得震天响。
季寻在摔门的余音里狠狠揉了揉短发。
去他妈的弟弟。
***
隔天日上三竿。
丁思贤抱着沙发枕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他猛地坐起,晕晕乎乎往门口走。整个过程像是大脑离线,全靠意志力支撑,连猫眼都没瞧一眼就拉开了大门。
昨晚上看见的漂亮姐姐就站在门口,看到他的瞬间有一丝诧异,而后又恢复了温温柔柔的模样。她温声说:“你好,我找季寻。”
丁思贤嫌睡得不舒服脱了牛仔裤,身上就一条大裤衩。
他一边慌里慌忙关门,一边怪叫:“等等等等等,我我穿个衣服!”
他的怪叫把房间里的人都叫了起来。
季寻一脸起床气,斜靠在卧室门口:“你发什么疯。”
丁思贤跳着单腿套牛仔裤,脸色通红:“昨天那个,找你来了。”
门缝虚掩着。
等里边动静平息了,南栀又敲了敲,“你好?”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
这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季寻。他倦的眼皮都快阖上了,可还是挡不住目光里流露出的锋芒。面色不善,像匹毛躁的小野狼。
南栀把手举得高高的,送到他眼前:“吃不吃?我做的。”
“什么。”
“早饭啊。”南栀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作息不规律,特意晚了两个小时做的。还热着呢。”
“你送早饭做什么。”季寻问。
“吃啊,吃完了就监督你工作。”南栀答。
季寻起床气很重,冷冷回绝:“不吃。”
“哎,弟弟,你怎么回事儿啊。”南栀爱上了弟弟这个称呼,就真像对自己亲弟弟似的抱怨,“我辛苦做的。”
眼看季寻脸色更沉了,门背后忽然探出另一个脑袋。
丁思贤笑得很欠:“吃吃吃。姐姐,他不吃我吃。”
南栀这才得以进门。
她把保温盒递过去,自己单腿跳着进门。一步一跳,落在羊毛毯上。
丁思贤偷偷打量了下季寻的脸色。反正臭的可以,也看不出是因为白日梦被吵醒,还是再次有人踩脏了他的羊毛毯。
他捧着饭盒抬腿往里走,走到一半就被季寻拎住了命运的喉咙。
季寻把他拎到一边,目光足以杀人。
丁思贤低声:“干嘛。”
“大门没关。”季寻的声音冷出天际。
丁思贤说:“关了啊。”
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他才发现季寻说的大门是底下的大门。
他操了一声立马去拉金属链。似乎是卡在了哪个角上,怎么拉都拉不上去。季寻想弄死他,“滚进房间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