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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2 / 2)

萧氏一听这话,果然清醒了一些,挣扎着起来去里头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等净毕之后,她又恢复如初了,到底是掌管王府近二十年的人,还不至于太过失态,想起方才父子俩托人递来的口信又皱了眉,“大晚上的,阿恒和王爷家也不回,去阮府做什么?”

方嬷嬷自然不知,“不如奴婢差人去阮府看看?”左右也就两个街坊,不算远。

萧氏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算了。”

169.第 169 章 阮云舒的恨意。

今夜的阮府很是热闹。

晚膳时分, 忠义王父子突然到来,让阮府上下一干人等都愣住了,但来的是贵客, 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的, 连忙告了主母老太太。

徐氏听闻此事后思索一番又遣人去外头喊回了阮东山。

家中来外男,虽是亲戚,男主人却不好不在,她跟阮东山虽早已没了什么夫妻情意, 但明面上该装的样子还得装。

……

“王爷呢?”

阮东山急急忙忙回府, 进门头一句问的便是这个。

他今夜本有应酬,人都到酒楼门口了就听说了这事,连马车都没来得及下, 只让人去楼上告一声罪, 自己便连忙赶回了家。

他在长安的官途并不顺利。

虽然官职比在外时要高,却是个没有实职的闲差。

从前在江陵府的时候, 别人不知他和忠义王的关系自然都捧着他敬着他, 可在这长安城中,遍地王孙公侯, 又都是人精,岂会看不出他们那点表面关系?他那几个舅哥又为着徐氏母子明里暗里打压他,以至于他如今在官场简直是腹背受敌!

他这阵子日日应酬,也是希望能就此打进长安的官宦圈,日后好大施拳脚。

没想到今日才班师回朝的忠义王居然会来他家里,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他做梦都想和他这位表哥攀上关系,可惜家里那位老太太从不肯为他的事走动,别说为他的仕途奔波了,就是请人来家中坐坐都不肯。

他心中虽恼恨, 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此时人来了家中,他自然要好生招待,只是扫了一圈却只瞧见徐氏母子以及徐之恒。

他们三人正坐在圆桌吃饭,看着倒十分其乐融融,只是一听到他的声音,母子俩的脸就立刻淡了下来,阮靖驰是看都没看他,继续埋头自顾自吃饭,徐氏碍着徐之恒在,不好这般不给人脸面,却也只是放下碗筷,淡淡吩咐一句“再添一副碗筷”,完全没有起身迎人的意思,反倒是徐之恒神色如旧,起身朝他拱手一礼,“表叔。”声音却也是淡得很,听不出什么情绪,也听不出什么尊重。

阮东山心中不满,面上却挂着笑,“阿恒啊。”

他把官帽摘了递给一旁的丫鬟,又接过帕子擦了回手,笑呵呵走过去,“几年不见,阿恒都长得快比我高了。”他闲话家常套近乎,旁边的阮靖驰却听得嗤笑一声。

徐氏心中好笑,却还是抿着嘴角板着脸拉了拉阮靖驰的袖子,让他注意一些。

阮靖驰撇撇嘴,没说什么,继续自顾自吃饭。

母子俩旁若无人,阮东山的脸却立刻拉了下来。

到长安之后,他这儿子是越来越不服他的管教,也不能说他不好,比起以前那副不着五六的混混模样,他如今却是要好上不少,书院每日去,每日放学回来还要练几套拳法,但就是每次看到他都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他看得就来气!

从前在江陵府,他还能拿出父亲的威严,好生整治这个小畜生。

可在这长安城,他实在是有心无力……有回他刚摆出点谱,徐家就来了人,一看到那副情形当日没说什么,客客气气和他问了好,可第二日,他却被人在朝堂连着参了几本。

那次之后,他纵使对阮靖驰再生气,也不敢再做什么了。

眼不见为净!

阮东山继续面不改色,笑眯眯问徐之恒,“王爷呢?”

“父亲去给姑姥姥请安了。”见阮东山还欲再说,徐之恒搭下两片眼帘,语气淡淡,“父亲和姑姥姥许久不见有话说,刚才已经着人来传话,道是留在那边吃饭了。”

直接把阮东山的后话都拦住了。

阮东山脸上的笑彻底变得僵硬起来了,眉心也隐隐透出些不高兴。

徐氏看不得他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心中再次懊恼当初怎么就相中了这人的面皮,觉得他是个可托付的良人,年轻的时候恨他在外头有女人,不给她脸面,如今老了,没了夫妻情分,对他便只剩下嫌恶。

其实来了长安后,阮东山没少在她面前伏小做低,就是盼着她能替他多走动。

可她没那个心思,也不想为他谋划,每日冷言冷语刺着,阮东山到底是个男人,还要点脸面,久而久之便冷了脸,自己去外头谋划门路了。

她自然乐得轻松。

如今她有娘家兄弟撑腰,便是阮东山心中再恼她恨她也不敢对她做什么,以前在江陵府,时不时还有些莺莺燕燕闹过来,如今在这长安,都不用她说,阮东山自己就得管好他的裤腰带,她现在就想好好教导她这一双儿女,为他们好好谋划一番。

“吃饭吧。”

丫鬟已拿来碗筷,她发了话,阮东山便是再心有不甘也只好入座,只是刚刚坐下,瞧见一旁跟着落座的徐之恒,他目光一闪,忽然吩咐,“让云舒过来。”

这下别说是徐氏母子了,就连徐之恒的脸也彻底沉了下去。

……

此时的荣寿堂。

博古香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起,阮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她的手里握着一串佛珠,此时双目微合,正不紧不慢地捻动佛珠。

屋中静得只有佛珠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开口,是疲惫带着沧桑的嗓音,“我知你所来为何。”顿了顿,她又说,“即使你不来,我也会进宫一趟。”

坐在下首的徐长咎闻言垂目,惭愧道:“是侄儿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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