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哏(1 / 2)
说来当初柳小姐会拿出私房钱赠与颜生读书,还是乳母田氏提的建议。这主意原本没错,只可惜被歹人钻了空子,不仅绣红那丫头没了命,更是小姐颜相公都不得好。
田氏心中也是自责不已,当初若非她偷听到老爷和夫人的对话,小姐也不会听她的话,投资那颜相公,自也不会有如今这些事了。
黎望听田氏说明来意,便问:“这么说,你们也觉得杀人的不是颜兄?”
田氏诺诺点头:“那些钱本就是赠与颜相公的,他实没必要杀害绣红啊,她不过就一小丫头,从没与那颜相公打过交道,这没道理的。”
白五爷忍不住开了嘲讽:“瞧瞧,连人乳母都知道的事,那柳员外倒是好生糊涂。”
“正是正是,我家相公都没见过那小丫头,又怎么可能会杀人!”雨墨也跟腔道。
这一个两个都还挺情绪上头,黎望反而没了吐槽人的欲.望,只问道:“这些话,你是想让我们带去告诉县尹老爷吗?”
“这……”乳母田氏心里自然也有一番小算盘,柳小姐是她奶大的,情分自然非比寻常,小姐因此事都有了轻生的举动,她总得做些什么让小姐安心。
“还是说,你想一力承担下这罪名,便说你和绣红为了安柳小姐的心,瞒着那柳小姐给颜兄去了信笺,约他于角门见面,却没想到绣红遭人扼杀,你因害怕此事暴露,所以才三缄其口?”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乳母一看就没这么好胆,白玉堂刚要说话,就被黎知常一个眼神堵了过来,也就失了说话的先机。
“如此一来,既能全了你家小姐的名声,也能替颜兄脱罪,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至于你奴大欺主一事,在命案面前,也无甚关系了吧。”
黎望今日为了装排场,拿了一柄通体和暖的玉折扇,这会儿他坐在上位随意把玩着,竟是给人一种把玩人心的荒诞感。
就连方才情绪激动的雨墨,这会儿都屏住呼吸,不发出半点儿声音了。
乳母田氏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她是后宅仆妇,柳员外于她而言已经是顶顶厉害的人物,却没想到这位后生郎君这般厉害,刚想张口辩驳,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了进来。
她扭头一看,竟见自家小姐面色仓皇地奔了进来。
“小姐,您怎么来了?”
柳小姐闺名金蝉,她一进来就认出白玉堂是救她之人,脸上原本的警惕登时去了三分,只道:“我愿赴公堂替颜相公正名,不需这些谎言谎语。”
柳小姐此刻形容称不上多好,因为几番忧思,又是一番寻死,脸色竟比病弱的黎望看着还要苍白,看得乳母田氏心疼不已。
“至于我的名声,又有何足惜呢,倘若真要嫁给那冯君衡,倒不如去庙里做姑子,信柬是我写的,银钱也是我让绣红送的,如今绣红平白丢了性命,我若是连这点名声都不舍得,他日九泉之下也没脸面见绣红了。”柳小姐说罢,便掩面哭泣起来。
柳小姐这么说,自是合了五爷的心意,只是对方这般主动,他反倒有些束手束脚起来,便不由自主地望向慵懒坐着的黎知常。
黎望也挺无奈,只能开口:“嫁与那冯君衡?此人是谁,据我说知,小姐该与我颜兄有婚约才是,怎么婚约未解,就能别嫁?”
说起这事,就是家丑了,柳小姐也不想多提,毕竟她总不能说她爹嫌贫爱富,不满意这门亲事,要另寻土财主女婿吧,而她那继母口蜜腹剑,只想让娘家侄子娶了她,好将柳家家财尽数入她兜里。
父亲对她虽然疼爱,但到底顾及不得,这段时间那冯君衡日日出入后宅,说是请安,但那司马昭之心谁人不知,那贼眉鼠眼的模样便让她心慌不已。若届时真逼不得已嫁与此人,她宁可一死了之。
先头那三年碍于孝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手,现在她出了孝期,相比较冯君衡,自是与那颜生的婚约更让她期待些,毕竟是母亲定下的婚事,总不至害她。
柳小姐之所以同意乳母的提议送出银钱,其实已经是孤注一掷了。
她刚要开口,南星就跑进来说外头有个姓冯的公子求见,也算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少爷,咱要见吗?”
“这得问咱们五爷想不想见了,你问我,我当然是不想见了。”
白玉堂便笑骂道:“你自个儿不想见,难道五爷我就想见了吗?”
黎望折扇一指,摆了摆道:“那可未必,雨墨这小子也说了,那柄扇面可是被那柳冯氏的侄儿强讨去的,如此遗留在绣红被害现场,五爷你就不想见见他吗?”
白玉堂便有些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说这姓冯的就是杀害绣红的凶手?”
“哎,小生可没有这么说,不过嘛,这捉贼拿赃,那绣红既然是送钱去的,这钱没了,总不可能是自己长腿跑了。”黎望含笑看人,“不过五爷你从小金尊玉养,从不沾银钱这些阿堵物,想来是不知道这个的,倒也合情合理。”
白玉堂:……艹,这狗东西真真好记仇,好几天前的话都记得这么牢,难怪被人说脾气不好了。
“你埋汰谁呢,现在论正事,五爷我不同你计较。”白玉堂忍了忍,才继续道,“你的意思是,这钱在谁手上,谁就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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