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情书 第42节(2 / 2)
苏悦柠不屑地撇了撇嘴,“我爸光这俩学期就给她送了上万块的礼金。估计除了我爸,阿肆那便宜爹也没少送,哦还有李杨这混球,就他那成绩,要是没塞钱,能进实验班有鬼了……徐青天把话说得这么好听,还不是嫌弃人家送的东西太廉价,看不上眼呗。”
“学校都不管的吗?”
“她有后台啊,校长亲侄女呢。”苏悦柠撑着下巴叹气,“说实话,我想盛老师了,她真的回不来了吗?”
几天前,乔司月去盛薇家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盛薇没给出一个确切答案,但乔司月从她的反应推测出她大概率是没法回到霖安继续授课了。
开学第一周,徐梅芝又定下不少新规矩,比如饭卡每周一由生活委员统一去食堂充值、自修课上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准离开教室超过五分钟,违纪者扣思想品德分。
大课间快要结束前,乔司月在讲台桌角反反复复找了几遍,都没找到自己饭卡。
问生活委员王芮之,对方说没看见她的。
乔司月简单描述了下:“我贴了卡贴,图案是樱桃小丸子的。”卡贴还是苏悦柠送给她的,说是闺蜜款。
听她这么一形容,王芮之有了些印象,“我一起拿回来了的啊,你没找到吗?”
边说边往讲台走去,到处找了遍也不见踪影,“是不是被别的同学拿走了?要不下节课你先去食堂挂失?”
赵晓惠路过恰好听见这段对话,“樱桃小丸子那张?我好像看到被李杨拿走了。”
乔司月愣了下,找到李杨,对方拒不承认。
第三节一下课,乔司月就去食堂将卡挂失,中午刷的苏悦柠饭卡,下午徐梅芝来教室后,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遍。
徐梅芝在讲台上一通乱翻,“这张是不是你的?”
乔司月抬眼看去,见她两指间夹着一张饭卡,图案很醒目,点头应道:“是我的。”
徐梅芝眯了眯眼睛,把卡递过去。
乔司月接过揣进兜里,刚转过身,徐梅芝尖锐的嗓音在教室荡开,“还贴卡贴,骚不骚?人家不拿你的拿谁的?”
不知道谁开了窗,肃寒的风直接朝乔司月扑过来,凉意顺着她脊背一寸寸地攀升到头皮。
她一个哆嗦,升起一种被人全方位窥探着的羞耻。
她试图从这种耻辱中慢慢剥离开,忽而听见头顶响起一道声音。
“站在这儿做什么?”男生嗓音慵懒随性。
乔司月来不及反应,卫衣帽子被人一把拎起兜在头顶。
隔着一层不薄不厚的布料,好像周围一切嘈杂的声响都被过滤掉了,她清楚地感受到罩在耳朵两侧宽大的手掌。
处于游离状态的意识终于回笼,她迅速回到座位坐下,扭头看见林屿肆胡乱薅了把头发。
大半个月过去,他头发长了不少,蓬松又柔软,被风一吹,像田地里疯长的稻苗。
那会天还是冷,白日温度最高不超过十度,他就跟不怕冻似的,身上只穿了件宽松的长袖卫衣,面料看上去很单薄,领口微敞,露出分明的锁骨。
他不咸不淡的目光扫过来,落在她身上时,似乎重了几分。
白炽灯光照进去,深邃的眼睛亮而清透。
乔司月心脏重重跳了一拍。
下午班会课上,徐梅芝人手一张“高考志愿表”,同时强调道:“高二是最关键的一年,特别是这学期,我希望你们能提前做好规划,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估计徐梅芝也在群里和家长说了这事,饭桌上乔崇文将之前的话题拎回来,一开始是似有似无的试探,见乔司月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索性把话挑明白说,“你一文科生念什么心理学?”
乔司月嚼着丸子,头也不抬地说:“心理学文理都能念。”
乔崇文:“这东西念出来能干嘛的?以后当心理医生去?你能治得好别人?”
方惠珍阴阳怪气地插了嘴:“神经病去治另一个神经病,这世道可真有意思。”
筷子一顿,乔司月撩起眼皮,凉凉看向她。
方惠珍眼睛一瞪,“你这什么眼神?一天到晚没大没小的。”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这次乔司月没再退让,不依不饶地呛回去,声线冷淡,“精神病病人的世界里可没有奶奶。”
苏蓉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温顺的女儿嘴里蹦出来的,怔了怔,正准备说教两句,乔崇文撩下筷子,重重往桌板上一砸,“乔司月!快跟你奶奶道歉!”
乔惟弋忽然扁起嘴,大声哭起来,眼泪珠子成串往下掉。
乔司月还在发愣,手心传来热源,她垂下眼皮,乔惟弋的小手正牢牢攥住她食指。
一顿饭在鸡飞狗跳中草草结束,回房后乔司月拿出志愿表,笔帽敲开又反复合上,脑袋里时不时闪现林屿肆的脸。
他有足够的底气去尝试各种各样的东西,但她没有试错的权利,孤注一掷对她来说,所付出的成本和代价太过昂贵,可要是就这样妥协,似乎又有点不甘心。
要不试一下?
这种念头一升起,乔司月自己都被怔住。
一整晚精神都处于亢奋状态,仿佛未来离自己只有咫尺距离。
也因此,乔司月恍惚意识到,她好像真的开始对明天有了期待。而这种期待,已经不是苏蓉和乔崇文能够压制的。
第二天醒来,乔司月眼下两团青黑明显,上课时整个人明显不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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