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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露出一个苦笑,没错。

如果那日发生意外的是陆权泽,他恐怕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这废掉人半条命的消息。

他当然恨不起来,甚至会用一辈子去怀念去忘记。

别管生前如何大放厥词,死后一切如烟云。

我现在有了困困,已经来不及顾着曾经,只想着以后,然后遇到更好的人。

盛瑶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她不想让父母觉得自己很脆弱,事实上走过这么一遭再也没有什么更可怕了。

盛瑜看着熟悉的眉眼,突然发觉自己这个笑而蜜悲而哀的姐姐,变了一个模样。

从容的谁也没放在眼里,又柔情的谁都在眼中。

第64章 相亲

尽管盛父被盛母教训了一顿, 弄的自己在孩子们面前丢尽了脸面, 依旧丝毫不改旧事重提。

于是一大清早盛瑜便迷迷糊糊的坐在了咖啡馆里等着相亲。

不错,相亲。

如果被自己那群狐朋狗友们知道, 怕是要笑掉大牙的。

对此盛瑜不以为然, 说是相亲不就是走个过场交个朋友而已,给彼此双方父母一个交代。

不然总不能让刚刚出月子的盛瑶来吧,盛瑜喝了一口咖啡顿时大脑清醒了不少。

曾经混在一起攀比富贵, 寻花问柳的少爷们渐渐的散了, 成家的成家叛逃的叛逃, 最后几个纨绔子弟也被前不久轰动一时的私奔事件闹的没有好日子过。

还不如盛瑜悠闲自得的坐在这相亲, 总比长辈摁着头生孩子好啊。

那位勇敢追爱抛家弃母的小姐正巧就是与萧霄定过婚的那位,何思芙何氏集团的千金。

对此萧家震怒,帝都都为之抖上一抖, 全城富贵人家都等着落井下石凑着热闹,何氏继承人连夜派人出去找寻小姐和那个胆大包天浪徒子的下落, 一夜无果后第二天一早便跪在了萧老先生的面前,面带苦涩的请求原谅。

萧景重是什么人物,何时被如此戏弄过, 这一桩婚姻是何氏千求万求腆着脸巴结着, 老先生又看那小姑娘确实机灵伶俐,这才点了头。

转眼没多久,一个巴掌甩的极快,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虽有何净武顶着, 但大家都知道到底是谁的脸在疼。

虽说z国商业发展多年,到了如今的地步早就明文规定商不涉政,但这其中的道道又是千绕万缠,谁也不敢说商贩之家背后无权政,更何况萧家这样的商业大亨。

何净武胆子都要吓破了,本是攀龙附凤的好事,转眼脖颈子都凉了。

好在千寻万寻终于有了那不孝女的下落,趁着消息全方位的封锁笑话没闹大之前,好好认错还是有反悔的余地的。

谁知这时,萧家那自持清高矜贵如玉的少爷,开了金口。

这人,他放的。这婚,也要退。

萧霄站在自家庄严肃穆的爷爷面前丝毫没有退缩,依旧惜字如金。

不仅要退,还要出柜。

当即萧景重手握着的梨花木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却是一棍子砸在了那冷清男人的腿弯处。

萧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冒汗依旧一字不改一字不发。

在场的权贵们又惊又怕,没等自己找借口离开萧老爷子就爆了粗口喊他们滚蛋。

留下一堂沾着血缘的儿子儿孙噤若寒蝉,施子期左顾右盼到底没忍住还是开了口。

惹来全屋子的注视,如芒在背。

爷爷,为何不听听堂哥的解释

施子期到底心疼处处照顾自己的哥哥,却被萧霄当即喝退。

萧景重的目光又沉又寒,落在萧霄的身上如同冰霜凝聚,当他的目光转到施子期的身上时,有片刻的沉思。

眼前的少年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在众多缩头缩尾的鼠辈面前有勇气一站,也是少有了。

萧景重冷冷的一笑,再次开口满堂哗然。

既然如此,我萧景重又不止你一个孙子,萧霄你记住了,是萧家放弃了你,而不是你舍弃了萧家。

从今日起,萧家再无萧霄,只有萧子期。

施子期震在了原地,几番张嘴却一字也发不出来。

萧霄那双镇定的眼眸再也不能平静,沉默片刻才泛着水光跪在地上重重一拜,起身离开了。

问题好像很简单的解决了,萧霄成了过去式,萧子期才是萧老爷子的心头好。

但这其中的心酸,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萧子期看着堂哥离去的背影,孤寂又带着一股决然。

萧景重挺直的背在自己心爱的孙子离开后的一瞬间塌了下来,那双稳重的眼眸不再犀利,萧子期有片刻的失神。

劳勤秧在接到消息的第一刻,发了疯的找寻萧霄的下落。

他的男孩,为之放弃一切的男孩。

终于在寻遍全城角落后,他看见了那如玉金贵的少年就蹲在春水微寒的西桥湖边,雪白的手指带起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

那人眼波如烟抬眸片刻,薄唇轻抿,老勤我没家了

凌晨四五点,天刚蒙蒙亮,没有太阳大片大片的湛蓝色浸染而下,萧霄是他最后的光。

你收留我吧

劳勤秧的心脏疯狂的跳动奔流的血液喧嚣着渴求,他伸手将委委屈屈蹲在地上的人猛的拉起搂入怀里。

不该啊,太不该了。那一棍子就该敲在他身上,而不是他的萧宝贝身上。

这天塌下来的压力也不该是萧霄风轻云淡的一句没家了草草带过,果然他劳勤秧就是个混蛋。

对了,你喜欢我么?

萧霄一把推开呆傻了的男人,蹙眉问道。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挑明,如今做到了这个地步要全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那才是笑话一场。

萧霄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攥。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男人的脸,试图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草!男人低声咒骂,你他妈闹成这样还问这种蠢问题?

萧霄又气又急,一巴掌还没拍上去,便被俊美的男人牢牢的紧握在怀,温热的唇如火般落了下来。

堵住了他那一腔委屈又想哭诉的话语,喧嚣夺主之间他感受到了男人的欲望。

我爱你。

萧霄快要窒息看不清男人的脸时,耳边响起那人低沉的呢喃,如同魔鬼诱惑的低语。

自这件事以后,帝都的世家们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敲打了一下顿悟了,一夜之间红娘四起,到处拉扯婚姻线。

不为别的,只因为萧霄给他们做了一个好榜样。

三十好几不结婚的男人,十个花心九个gay,剩下一个天然弯。

盛家那老二不就是,从小弯到大前不久还离了婚了么。

盛瑜听闻后哭笑不得,这事也能搬扯到他头上真是冤枉啊。

不过自从萧霄和劳勤秧那厮在一起之后,酒场上就再也见不到夫夫俩了。

一问原因,劳勤秧颇为自豪的说,以前都是为了自家宝贝去的,现在宝贝就在眼前还去他作甚?

再问萧霄,居然也是同理可得。

盛瑜呸的一声吐掉了这满嘴的狗粮,不就是相亲么?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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