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19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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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学生,别在我面前说脏话。另外,我情况和你不一样。”

贺予怒极:“有什么不一样?”

谢清呈闭了闭眼睛,没立刻再说什么,看上去像是想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

但是贺予不饶他。

“谢清呈,你说啊!”他咬牙道,“你和我,我们到底有哪里是不一样的?!”

“……”

“你和我都是人吧?”

“……”

“你和我都是精神埃博拉患者是不是?”

“……”

“那你就不要再把什么自己是个精神病所以命不值钱这种话拿到我面前来说,因为……因为你在自轻的时候也轻了我!”

贺予越说,情绪越激动,他眼睛通红地看着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能继续道:“谢清呈,算我求你了……真的……把自己当回事吧……”

“你知不知道,在山崖上……如果那一枪打的不是你的肩膀,而是心脏,那你就会那样死在我面前,我真的……”

我真的会疯的。

杀人放火,分尸屠戮,我什么都干的出来。

“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自责。”谢清呈却很清醒地说,“因为你是陪我来的,所以保护你就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

“而且我也不可能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有性命危险,然后袖手旁观。”

贺予:“可那是拿你的性命来做交换!”

“……交换也没什么,我算是你的长辈,我有义务救你。好了,别说这个了,我也没死不是吗。”

贺予觉得和谢清呈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往自己的心上再洒一把盐。

他隐隐地感觉到谢清呈性格里有种比他更可怕的东西,仿佛完全是把自己的生命当一个物品,可以为了某种目的而自毁,也可以用来交换什么,只要他觉得合适。

贺予沙哑道:“你根本就是在轻视自己的性命……”

谢清呈终于被他惹得烦了,抬眼看着他:“我没有自轻。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比你大了十三岁,我是第一个能控制住精神埃博拉病症情绪并战胜它的人,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在轻视自己?”

“——我的手,负伤了就是负伤了,无法恢复全部的力量就是无法恢复,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已经发生的事情,既然无法改变,就要学会接受。”

他非常冷静,甚至可以称之为机械地说。

“我只是已经接受了这些事实,仅此而已。我希望你不要再妄自揣测我的内心,贺予。你还太年轻了,而且你和我只是生了同一种病,却并不是一路人,你并不能真正地理解我。”

贺予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忽然就脸色铁青,不作声了。

过了好久,他才近乎是伤心地开了口:“……谢清呈,你能不能别觉得我无法理解你?”

“你和我……我们都是最特殊的一类人,我从知道了这个真相开始,就一直在努力地接近你,我想要了解你的心,想要明白你是怎么思考的……”

“可是你总是不停地嫌我年纪小,你嫌我不够冷静,你甚至……你甚至还想着要把肩上那一枪还给我。”

“谢清呈,你是有多不想要我,多希望和我两清啊?”

贺予的声音竟有些哽咽了。

“你……你为了不欠我任何东西,就非要做到这一步,然后说我无法理解你,把我做的一切努力都用一句‘咱俩不是一路人’打发掉,是吗?”

谢清呈怎么也没料到他居然会是这样委屈的反应,愣了一下。

“……我也不是这意思……你这是在闹些什么。”

谁知道贺予被他刺激得太厉害,情绪一下上了头,听他这么讲,更是无法接受。

他红着眼睛瞪着他:“你看,你现在什么都还清了,果然就能对我这样说话了,哪怕我是在关心你的情况,你也可以嫌弃我是在闹了。”

“……”

谢清呈本来轻微脑震荡就有点犯晕,这下更是头疼不已。

“你先坐下吧,我好好和你说。”

“我不坐!反正你看见我你也觉得我幼稚,反正你觉得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觉得我不能理解你,我坐着又能干什么?”

“……”谢清呈头疼欲裂,“……那你走吧。”

贺予气得眼眶都红了:“我就知道你又要赶我走!你现在什么都不欠我了,你想要我走就要我走。我连留下的权力都没有了是吗?”

谢清呈觉得他接触过的最娇气的女人都没贺予这么难琢磨难懂:“……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贺予又是生气又是伤心,就那么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低下了头,撑在他的病床上,过了片刻,他低眸,似垂泪,吻过了谢清呈缠绕着绷带的手臂。

“我不知道……”贺予的声音软下来,带着些沙哑与湿润。

“我不想你还给我。”

“……”

“但是……但是现在……你已经都还给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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