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阳看着底下明显被好处砸晕了的云隐派人士,有点犹疑地问:“师姐,难道卫乐山前辈是托,专门来帮忙炒热气氛的?”
“……”黎苏苏没回答,只看他。
说完这话他自己也觉得好笑,那个卫师姐什么时候回屈尊在比试中放水了。又问:“师姐,你先前知道卫师姐会过来吗?”
“不知。”
“她真就是来找对手的?”
黎苏苏思索一阵,诚恳道:“估计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夏初阳撇嘴,看着已经离开擂台,进入人群,重新被师弟师妹们簇拥的甘云亭,道:“他真好运,当众得了师姐那么多东西。”
“不多。一个允诺,一仓俗物,两柄兵器罢了。缥缈峰上只有我们三人,我与师尊的本命兵器都已经有了,只剩你一个的,那么送他两柄兵器,一点都不多——你的本命兵器自然会有更好的得法。”黎苏苏道,“何况能第一个允他这些,我们能得这份拉拢之意已经很不易了。卫乐山没有同我们争这份明面上的好意,总算还是在给天衍宗面子。”
一串的“我们”让夏初阳心情很好,只是嘀咕几下:“我可不是在羡慕他有东西得,东西有什么啊,我的小私库估计都比他们全门派厚。”
黎苏苏便问那是在羡慕什么,夏初阳哼哼两下,不肯答。
金晗真忙于清点对接数日,总算在武林大会开始前安顿好了铸剑山庄带来的所有新铸好物,囫囵睡了个安稳觉,大有和床铺相伴,睡生睡死的意思。可惜这份安稳觉还是被不长眼的同伴打断了,有人敲敲门就进了他的房间,兴奋道:“哥,哥,外面有热闹看!快起来快起来,快随我们一起出去!”
金晗真发出一声长长的、痛苦的,呻吟。
“小七,非揍你一顿不成——”他把头埋进薄被里,含混不清地说,“自己去!别打扰我睡觉!”
“真的好看!真的好看!是那个天衍宗的黎一在比武招亲!”
金晗真难过地发起床气:“比武招亲有什么好看的!”
“比武招亲还不好看哪!”小七,铸剑山庄本代年龄第七的孩子金晗远,活泼泼地向哥哥兼少庄主报告,“据说那个黎一前辈今天可好看了!都认不出是同一个人!”
“不去。”
最后到底还是被拖了去了。金晗真被迫从床上爬起来,挑出套与姓氏相称的金灿灿的铸剑山庄门派服饰,因着少庄主的身份而分外明显华丽一点。又在梳妆台前——铸剑山庄之人坚决不承认这些是梳妆台,只道它们是“搁了一些装饰的桌子”——反复选了今日宜用何等香包玉佩,宜梳何等冠发,宜簪何等花式。
“春日倒是有很多花可选。”
他比对着院中培植的鲜花们,觉得不少都与自己相配;但最终还是选了金灿灿的黄海棠,掐了两朵开得最好的叫人薰虫去,自己则对着镜子让侍者鬓发画眉点唇。于是镜中人便从一个披散着柔顺长发的起床气困顿人,逐渐变成了那个富贵无二,精致华丽的铸剑山庄少庄主。
发好了,妆好了,衣好了,饰品配在身上了;熏完虫的海棠两朵便被送到他面前,指示人一左一右的簪于冠后。从正面看不分明,只能看出似乎带了什么类似绢花的东西;从背面才能看出原是带了正盛的花。
簪花本是铸剑山庄一时之风气。铸剑山庄位处余杭,此处植物繁多,一年三四季都有花开,一时一时地便有簪花风气流行。但某任庄主额外喜欢簪花之事,当时庄内手下便纷纷效仿,于铸剑之余在庄内各处养起了各类花卉。此等习惯便流传了下来,铸剑山庄逐渐就同长剑与应季之花相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