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戟由下而上,划出半圆,劈过了人的身体,战马的头颅,破裂的声响炸开,血肉飙飞的瞬间,赤红的战马冲进高速冲锋的阵列,挥舞的戟锋在前进的道路上左右砸碎了刺过来的铁枪,人的身体飞起在天空,被敲碎头颅、划破颈脖的战马悲鸣的扑地翻倒。
一骑从两千冲锋的骑兵阵列中杀了一个对穿,厮杀的身影与一道道战马上的骑士交错而过,兵器碰撞断裂的声响、血肉噗噗的爆开、飘展的锦帛传来撕拉裂开的清脆,吕布杀出后阵,画戟上,手臂上全是敌人的鲜血,死在他手上大概已有数十人,连环铠上,刀枪劈刺的痕迹也尤为明显,背后的披风也变成了破烂的布条,看上去颇为狼狈。
血滴从戟尖滑落。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支黑山骑算不上真正精锐骑兵,否则他不会这般轻易的杀穿过来,不过想要靠自己一人将两千人杀的胆寒显然并不现实,冲锋的骑兵阵列过去,他勒马望向前方,还有一支骑兵阵列正等着,不过并没有冲锋而来。
两千五百多人的狼骑,几乎近半是白马义从为骨架搭建,他们也摒弃了使用长枪冲锋的骑兵标准,而改为了弓射,此时面对吕布,安静中抬起了臂膀,一支支挽弓的手臂延绵开,,持着弯刀的身影骑马站立山坡最高处望着下面战神之姿的身形,缓缓抬起了手臂。
“吕布......我很想与你在骑兵上堂堂正正较量一次......”
望着密密麻麻的弓箭指过这边,吕布兜转马头,提戟笑出声:“那你来呀——”
弯刀映着那一缕金辉缓缓落下时,公孙止摇头开口:“但也绝不放弃杀你的任何机会......所以......你只能死了!”
刀尖带着金芒落下众人的视线,暴喝:“射死他——”
“驾!”
赤兔嘶鸣,奋力跑动起来,那边空气中全是嗡嗡嗡弦音颤动的声响,密密麻麻的羽箭飞上天空,覆盖过来,奔弛的马背上,方天画戟在箭矢落下的瞬间挥舞开,叮叮叮清脆的声响之中,接连不断的被拨落打飞,也有几支运气好的箭矢预先落在赤兔马跑动的前方,又幸运的错开挥舞的画戟,直直的扎了下去,在战马上、凶悍的身形上带出血线。
箭头扎破兽头肩甲、也有落在大腿上,一拨箭雨过后,一人一马的跑势还在动作,披散的发髻下,吕布依旧提着画戟,赤兔身上扎着几支箭雨,动作中有些疼痛的颠簸。
那数十并州精骑被在两千黑山骑中被冲散,成廉、宋宪不断的观望那边的人影,奋力的劈砍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去救援,眼神中亦是散发绝望。
战场的另一边,被打乱阵列的黑山贼正在头领的呼声中重新组织起来列阵,已死的几位头领尸体被人收集起来运往后方,张燕下马看了看他们,亲手将死去的弟兄眼眸阖上,一面重新上马,一面望向那边已经濒临绝境的独骑,缓缓开口:“吕布武艺天下无双,可惜......也难有幸理。”
呜!
呜呜呜——
号角声陡然从东南方传来,声音随着浩浩荡荡迈过来的马蹄飞快响彻这片天空,乌泱泱的大片骑兵方阵踏着震动大地的轰鸣而来。
箭矢再次飞过天空,画戟将它斩断,吕布连忙策过马头,名为赤兔的战马忍着背上、肋上的箭矢带来的剧痛,疯狂的朝那边骑兵狂奔过去。就在快要射杀吕布的过程中,赶来救援的并州骑兵也终于抵达了战场,原本主宰战场的局势变得扑朔迷离,但对于公孙止而言。
他并不怯战,那边吕布同样不会。
肩上、大腿上的箭矢猛的拔出来,掷到地上,吕布换了一匹战马跨上,随后,双方真正意义上的大战,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