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天狩猎,陛下皆拉着林钰琅陪伴左右,这让世家和几个皇子不得不重视了起来,终于将新入京的直毅公正式放进了眼里。
林黛玉隐隐能感觉到周围的打探和注目,很多并非来自善意,她年纪虽小没有经验,可自幼聪慧,稍微想想就明白了:兄长再说能撑起门楣,可到底还太年轻,林家又只剩他们兄妹二人,其他皆是远亲,周围无人扶持,自然成了别人眼中可以欺辱的弱者,尤其现在兄长又入了陛下的眼,指不定有多少人想着利用自己兄妹俩呢。
“虽说陛下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可他的身份根本见不了光,陛下哪怕一腔父爱难以自持,也该想想哥哥的处境才是。”面对自己的亲生哥哥,黛玉自然是知无不言,无所顾忌。
林钰琅嗤笑一声:“傻妹妹,你还真当他是一片慈父心肠呢?”
“难道不是?”
林钰琅眉目有些讽刺:“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否则之前也不可能引来那么多刺杀,那皇帝但凡有半点慈父之情,第一件事也该是想法子给这孩子解了危机,可他如今好像生怕别人联想不到二人是父子一样,看似一腔父爱难以表达,实则是把这孩子架在火上烤,这根本就是拿这具身体当几个皇子的磨刀石呢!”
黛玉倒一口冷气:“陛下是在利用哥哥!”
林钰琅轻笑:“彼此罢了,他利用我,却也给了咱们机会,既然他想当慈父,我就让他一次当个够,正好这也是个机会,帮咱们快速在京城站稳脚跟,也能离那几块玉近一些。”
黛玉还有忧心不已:“万一哥哥的身份被人翻出来,或者陛下利用完了想要了哥哥的性命,你的身份岂不成了致命的把柄?”
林钰琅摸了摸她的头顶:“放心吧,当年之事牵扯甚多,那些世家急着撇干净还来不及,他们敢暗杀,却绝不敢捅到明面上,否则第一个死的绝对不是咱们,而是他们自己。再说就算暴露出来也无济于事,先帝是真心疼这个孙子的,当初留了密函,紧急时可以保命,况且这具身体虽然还是那皇帝的儿子,可我若想让他改变血脉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血脉不相融,一切还不是笑谈?”
黛玉见哥哥皆已思虑周全,心里便放下些许,不过京城水深,还是该早早帮哥哥拿到玉,安了魂魄离开京城才是。
最后一天狩猎是集体活动,每个人都会意思着射两箭,跑腿的女鬼已经回来,林钰琅让她跟在黛玉身边保护,就和其他人进了林子。
周围剩下的都是女眷,黛玉性子通透,和各家夫人小姐处的都不错,这会儿留下和她们说笑了几句就准备回帐,可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将她留住:“林小姐可是觉得无聊?不如来尝尝我带来的新茶,是茜香国新贡的,味道很是不错。”
黛玉转回身,认出她是五皇子妃,许是因为女鬼吧,心里对她有些排斥,不过面上却也没露出破绽:“五皇子妃见谅,我一向身子不好,这会儿有些支撑不住,待改日再与您赔罪好吗?”
五皇子妃面上一片关心之色:“可是病了?那你快去休息,我让太医来瞧瞧。”
黛玉忙拦住,只说自己休息便可,这才脱身出来,回到帐子,果然见女鬼又是一脸怨气,黛玉安抚了几句,确实觉得身体乏力,就歪在一旁休息了会儿,等醒来时已经午后了,林钰琅正坐在她旁边打坐。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我睡的太沉,竟然不知哥哥回来了。”
林钰琅一边扶起她一边温声说道:“是我让下人不要吵你的,可是身体有不适?”
黛玉摇了摇头:“最近已经好过多了,只是觉得疲累罢了。”
林钰琅让人端来膳食陪着黛玉用了些,哄着她再睡了会儿,等出了帐子脸色却沉下来:该死的警幻,居然给玉儿身上施了咒术,让她与那贾宝玉竟然分离不得,近来因为自己禁止,玉儿很少与贾宝玉来往,许是感觉到玉儿有挣脱的意思吧,竟触动了这咒术。
趁着夜里大家都睡了,林钰琅走到一处荒凉之地,快速掐了几个诀,手上便凝聚出一团小小的光团,随着光团越来越亮,他猛地指向天际,那团光便无限延长,冲了出去。
林钰琅睁开眼睛,他的眼中仿佛凝聚了漩涡般幽深狂暴,细看还有点点金光汇聚,他抬起头像是在寻找什么,随着那团光在天空寻来寻去,突然目光一凝,过了会儿才缓缓闭上眼睛,原本周围不知何时聚齐的风暴瞬间安静下来,那团光也消散了,一切又变得风平浪静,可林钰琅的心却沉甸甸的,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发现,一个身影震惊的看了他半天,又悄悄离去了。
该杀的警幻,居然给玉儿布下了桃花咒,被施了此咒者,一生都会在情海中苦苦煎熬,直到最后情尽人亡!
林钰琅心里怒火滔天,恨不得杀上离恨天,可想到自己如今不能脱了这层皮囊,又不得不强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