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立功无数,眼看就要飞黄腾达,如果当真是不积阴德,又怎会在得了封赏的跟前才会倒霉?再看看靠着木家翻身的齐家,大家越想越觉得寒毛倒竖:如果木家真是被陷害,那这齐家也太恐怖了,会不会有一天把主意打到自家头上,那自己一家还能活命吗?
要说其中最惊恐的,就要数陛下了,齐家这几年在朝堂党羽众多,所图为何不用说也知道,而且齐家与西宁王府一向走的亲近,如今西宁王府涉及这种阴司之事,背后难保没有齐家参与,那齐家会不会一个忍不住,连自己一起勾了魂?
原来传林家兄妹流言传的厉害的世家,现在都不再提及了,因为最开始就是先从这几家传出,如今想来,这几家分明就是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好让大家不要发现他们做的缺德事!
齐家自然也看出大家对他们的防备和恐惧,心里又急又恼恨,奈何他们如今有些自顾不暇,只能任由其他人猜测。
贾老太太惊的直念阿弥陀佛,又想到自家与那水月庵也曾来往亲密,心里又是庆幸水月庵不知自家人的生辰八字,同时也后怕不已,又想起前一阵贾宝玉中邪一事,不知怎的联想到马道婆,立刻让人将她拘来拷问了一番,不想真的查出许多阴司之事,那马道婆竟是受了赵姨娘的贿赂,趁机暗害贾宝玉和凤姐,只是凤姐的身子因为有林钰琅保着,她道行不够所以无碍,可是贾宝玉却差点丧了命。
凤姐大惊失色,顾不得自己月份大了,着急忙慌的跑去屋里一番折腾,当真在床下发现了一些青面獠牙的纸人,差点没骇的昏了过去。
贾琏如今与凤姐夫妻尚且情深,再加上尤二姐现在病病歪歪,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定怎样,他自然盼着凤姐的儿子,可看到床下的纸人,气的面色发白,当场拔了剑就要跑去杀了马道婆,平儿急的跟在他身后阻拦,屋里一时混乱不堪,凤姐冷眼看着跟着贾琏而去的平儿,心下越发失望。
贾府闹的不可开交,林家兄妹也不能装着不知,况且林钰琅也想去听听这马道婆还有没有勾结其他人,所以就拉黛玉一起去了贾老太太的院子,远远的就听到贾老太太和王夫人等人哭成一团。
两人对视一眼,贾老太太再说偏心,到底也疼了黛玉一场,黛玉是打心眼里敬她,听到她哭的伤心,黛玉自然跟着难受,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去她身边细细安慰,贾老太太抱着她一边大哭一边指着跪在地上的赵姨娘大骂。
然后又开始骂贾政:“看你宠了个什么东西?蛇蝎心肠,竟然想害死我的宝玉,你以为没了宝玉你就能爬上来?我告诉你,我只要活着一天,就没你的好日子!”
一旁的贾赦和邢夫人火上浇油,贾老太太越发气的呼吸急促,黛玉吓得连忙帮她顺气,一边苦口劝慰。
王夫人也哭的不行,薛姨妈坐在她身边陪着一起哭,贾探春心里又是难堪又是恼怒,偏生是自己亲姨娘闯的祸,她如今竟是连上前劝慰都没法子,反而可能被一同怪罪,因此只能坐在旁边焦急不语。
贾政垂着头不说话,贾赦不顶事,贾琏就会咋咋呼呼,贾宝玉一脸无措,贾府眼看竟拉不出一个像样的,林钰琅看了半天干脆自己上前审问马道婆,马道婆一开始还有心隐瞒,不过林钰琅一向狠心,她没扛过几下便吓得全都撂了。
这马道婆深受大户人家喜爱,是许多世家公子小姐的干娘,因此知道不少大户人家隐私,还真被林钰琅问出一两桩有关的事情:西宁王府之所以会养那么多小鬼,听说是为了请个什么邪神,可以保佑十皇子登基、还有西宁王府富贵万年。
林钰琅问道:“此事你如何得知?”
马道婆这会儿为了脱罪,自然事事相告:“那邪神原本是齐家供着的,不知怎么给惹怒了,齐家这才倒了霉,为了赔罪到处勾魂,然后被西宁王府给得知了,因为眼馋齐家这些年的富贵,所以就想请去自家,他们不会请神,还是过来问了我才知道的。”
“那邪神可被请了去?”
马道婆摇头:“这我就不知了,左右法子我是告诉了他们,能不能请去也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贾家人面面相觑,骇的都忘了再哭,整个屋里一片寂静,林钰琅皱眉看向贾政:“舅舅,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只怕隐瞒不得,还是把这人交去宫里比较稳妥。”
贾政早被吓得六神无主,闻言连连点头:“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