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致清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真的就放下了自己行程,在山民家中照顾了他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吃喝拉撒有一半都是靠盛致清帮忙解决的,这让傅自白尴尬到想要钻进地缝里。等到自己的手下来接他的时候,傅自白觉得他们从来没有这么顺眼过。
“盛少侠,这是将军府的令牌,可换白银十万两,也可换你一生平安。”前提是你不要做出叛国之事。
“少将军!”傅三震惊地抬头惊呼。
傅自白未完之话,盛致清也知道,她点点头无视傅三的怒瞪,毫无压力的接过令牌,“放心吧,只要人不惹我,我当不犯人。”
“你的腿还要好好养,注意不要太早上战场哦。祝你好运!”把令牌往怀里一塞,盛致清十分潇洒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拎起小包袱驾着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
看着飞扬的尘土,傅三和傅自白心里都十分复杂。
傅三想的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视将军的人。傅自白则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错了。
“少将军,你怎么把怎么重要的东西给她了?”傅三不解也不同意,忍不住问道。
“我自有打算,你让手下的人留意些,看她在哪里用了这个令牌。”傅自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要自作主张。”
傅三一个激灵,连忙收敛心神恭敬道,“是!属下逾越了。”
傅自白信守诺言,除了让人注意令牌的用处外,并没有让人去查盛致清的身份。两人各自分开走,不同路但却都是赶往延州。
因为伤势傅自白要走得慢一些,但延州的战事早在他失踪前就布好了局,所以盛致清到延州的时候,倒没有看见战火纷飞的场面。但战后的延州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所谓的宁做盛世狗,不做乱世人吗?”
看着眼前的浮屠遍地,盛致清也忍不住呢喃。
安宁府,延州的府城。半城飘白,一城丧乐。男女老少一个个都面黄肌瘦,麻木空洞,眼中没有半点神采。城中商铺几乎只有丧葬品店开门,墙根屋脚下三三两两的坐着不少衣衫褴褛的人。
他们不说话也不动,看到行人连乞讨的动作都没有。
看着就像是在等死!
这个念头一上来,盛致清就心惊肉跳的。更加的把脚步放轻。
在城中逛了一圈,发现这样的情况很普遍,不过也有穿官服的人在维护秩序,施粥发粮来救济百姓。
盛致清在延州呆了三天,恰逢三月十五,又在梦境中和傅青柏相见。便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和在延州的所见所闻告诉他。
“延州的情况严峻,你应该往南边走的,自古以来南方的经济商业发达,去了我也好帮你看看有什么可以谋生的法子。”
恶补了一个月历史的傅青柏叹气,“不过我和爸爸妈妈都是希望你平安快乐而已,你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反对。只是这古代要赚钱的法子,特别是北方,大概就是丝绸茶叶和皮草贸易了。”
“但这这些本钱大,还要有人脉。我觉得对你现在来说比较困难。你若是想要在西北发展的话,建议你先把西北几个州都看一遍,看那里的人缺少什么,回来我们再商量。”
“对了,你手里的钱还够用吗?慧空大师说我们现在这样交流已经不容易了,要想给你寄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在这边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大哥放心,我手里还有一千两呢,够我自己吃喝好几年了。”盛致清笑得神采飞扬,显然很喜欢这样的关怀,“我打算明天到玉州和允州看一下,要是有赚钱的法子当然皆大欢喜。没有的话,我就往南走。正好实现我环游全国的梦想。”
“你呀,是大哥和爸妈对不起你,”盛青柏叹着气,像是要把之前二十年的疼爱都补回来一样,撸着盛致清微长的头发感慨,“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哥哥一定想办法帮你赚钱。”
从来缺过钱的盛青柏,一想到自己妹妹没有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觉得挠心抓肺的不舒服。
“其实,我感觉我现在过得也还好,我今天看到延州的人才知道什么叫不好,我觉得很不开心。”
听到盛致清的话,盛青柏五味杂陈。
“我们家啊清长大了,你能同情弱者,学会思考人生,哥哥很高兴。”不像从前那样,活得跟机器人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
“如果你觉得自己想要做什么但却不知道,你还应该再多看看。看书看人看那些你以前没有接触到的东西。”
盛致清没有接受过正常的学习教育,现在盛青柏只能借着一个月短短两个晚上的时间来给她补课,教导。
兄妹两就着发家致富,人生理想探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盛致清收拾好行李遵从内心出发去玉州。临出城门时,刚好和回城的傅自白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