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在燕垣市公安局的走廊里走着,一直低着头,他在反复沉思着:从案发到现在,警方始终处于了一种被动的局面,被犯罪嫌疑人牵着鼻子走。而且这一次警方的行动也很有可能惊动躲在暗处的徐桂初,该怎么办呢?夏朗的眉头越皱越紧。
“夏支队。”是燕垣市局的刑警李安,他追上夏朗,“我们文队请你过去呢。”
文硕,燕垣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曾经和毕炜是同班同学,甚至还是一个寝室的,自然也是夏朗的学长了。
“师兄。”夏朗推门进来,他知道自己这位学长的脾气和毕炜不一样,虽然两人同级,但不敢太放肆了。
文硕倒是很亲和,罕见地笑了一下:“坐吧。”他给夏朗倒了一杯茶,放下公道杯说道:“抓捕行动失败,这件事情的责任不在你,不要想太多。好在我们纪局通情达理,没有过多的难为我们。”
夏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刚刚和铁路机场汽车站都联系过了,没有徐桂初的离境记录,但不排除他已经离开了。”夏朗仔细想了一会儿,“我们现在是守株待兔,我想是不是要换个方法了。”
“嗯?”
“引蛇出洞。”
两天后,离火市的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着一件新闻:因为政府的介入,长天集团董事长赖恒光归还了拖欠农民工的工资,共计有四百八十多万元!在新闻现场,四百八十万元现金被码放得高高的。那些农民工喜笑颜开,从相关领导手里接过了十多万的现金,脸上洋溢出了久违的笑容。
而长天集团的董事长赖恒光因为聚众斗殴,被公安机关处理,后续侦破工作相信会有更多的黑料爆出来。这件新闻甚至传到了省里,省政府决定作为一个典型报道出来,供大家认真学习。
黑暗中,一个黑影拿着残破的报纸,手里一直抖着。周围没有任何的光线,只能听到他因为情绪激动,传出的粗重的呼吸声。
第二天晚上,包工头喝了酒回来了,他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嘴里还哼着小曲:“一更那个里呀,月过花墙,叫声郎哥你别出声,哎嗨哎嗨呀。站在了房檐下呀,二目细打量呀……”唱着唱着,他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痛快,可真他娘的痛快!包工头一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今晚的确喝多了,但那是因为太高兴了。不管怎么说,还真得感谢徐桂初那小子。要不是他的话,警察也不会找上门了。赖恒光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把钱还了,现在包工头手里不但有自己那份儿,就连徐桂初的那份儿也有。
加起来差不多三十多万,有了这笔钱,他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花。家里的房子都有二十多年了,该扒了重新盖新的了。还有,自己是不是该买一辆车。村里的老许家就有一辆车,出来进去的多有面子呀!对了,明天就回去了,得去商场给媳妇儿买身好衣服。听说现在有钱人都穿什么貂皮大衣,咱也买上一件。
他又打了一个酒嗝儿,嘿嘿傻笑着往前走。冷不防黑暗里突然冲出来了一个人,站在了他面前。俩人差点儿撞到。
“哎呦呵,你……你看着点儿啊?”包工头的舌头都喝大了,吐字不清。
那人一句话不说,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拽进了旁边的小胡同里。包工头只觉得后背一阵疼痛,被来人按在了墙上:“你这是干什么……抢……想抢劫是吗?”
“少废话,我的钱呢?”
包工头听到这话,酒醒了几分,借着月色突然看清楚了面前的这个人,吓得一身冷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