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严太太哭够了,他才上前一步。
“严主任的病,就算没有意外拔掉氧气罩,也难捱这两天。”
“你胡说,我爸明明好好的。这几天,他能吃能睡,什么叫难捱这两天!”
严安安情绪激动,怒指着陈慕一顿大骂。
陈慕不与她反驳,看向了阮玲和严太太。
“医院到处都有监控,断不会出现医院以外的人,进来作案。”
“陈医生,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实。”
阮玲的话,让陈慕无言以对。
他也不再说什么,看着阮玲陪着母女俩收拾东西离开。
“阮小姐,你送我们去晨源小区。”
阮玲帮她们将东西放进后备箱,刚坐进驾驶室,严太太的声音传来。
之前,严世良说有人要杀他,所以才借住纪宣给他提供的房子里。现在人不在了,他的家属自然而然地不能再居住下去。
“行的,安安做前面帮我指路吧?”
阮玲启动车子前,朝后视镜扫了一眼。
严安安会意,推门下车。
她们说的晨源小区,距离京都医院有一段路。
阮玲将她们送过去,返回时,已经接近中午。
想到早上看到的新闻,她将车子开去了那个地方。
刚到大门口就被拦下,因为是高档小区,加上又出了命案,门口隔着老远都拉着封条。
阮玲没下车,就在车里坐着。
忽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从被封住的南泥湾出来。
——于曼!
阮玲整个人来了精神,身子坐了个端正。
目光跟随于曼,就见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因为车窗玻璃过暗,又加上隔得远,她根本看不清车里坐的什么人,更不知道于曼进车里发生了什么事。
阮玲耐心地等待着,大约十分钟后,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于曼从上面下来,整理了头发,手机还提着一小箱东西。
她很清楚地看到于曼,在跟车里的人摆手。随后车子离去,正好从阮玲车子身边经过。她的目光很快收回,投向前面的于曼,已经准备进入南泥湾小区。
阮玲快速下车,小跑喊了一声:“于曼!”
对方听见声音,停下脚步。
她走近,于曼看她的眼神,不再像从前那样。
“什么风把纪夫人吹来了。”
听着她言语轻佻,阮玲眉头微皱。
“你这是不打算出国了?”
“我的事,何时需要外人插手?”
阮玲本是好心相问,谁知她竟讥诮反问。
“我想跟你谈谈。”
“我没空。”
于曼几乎是想也不想,直言拒绝。
阮玲怔怔地看着她的眉眼,半晌,略微艰涩道:“你到底怎么了?”
话一出,她自己都吓住了。
嗓音带着一丝哭腔,这不像她,却真的是她。
不管于曼说了什么难听话,但在她的心里,还是很在乎这个相处了几年,还不错的朋友。
可是现在,她们之间,明明只是几个月不联系,却已经像隔了万水千山。
从前,可是从来没有这种状态。
阮玲禁不住想要上前去抱她,却被于曼抢先一步后退避开。
“纪夫人,咱们是两种人,还是不要有肢体接触。”
又是刺耳难听的话。
阮玲大为不解。
她没再上前,而是站在原地没动。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更何况她也不是一个会随意践踏自己尊严的人。
既然人家不待见,她又何必强行热脸去贴冷屁股。她也只是碰巧地在这儿遇见,碰巧地想要试图去挽留彼此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