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低眉，笑的生涩。
“国内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也该走了。我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说到最后，她的眸子开始泛起盈盈水光。
“我一直都没有埋怨你。”
阮玲握着她的双手，从左眼看到右眼。她的眼神中，好似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弱。
这个时候，阮玲还一直以为，她的道歉是因为之前对她的恶劣态度，殊不知，是因为纪铭瑄。
因为她被保护的太好，所以她并不知道有人一直替她负重前行，承受着太多的苦难。
“早些时候，我听说你签约了李熙仁。”
“对。之前，被雪藏的原因，就是我导致的。后来，在法西意外碰到，他为了感激才找到我主动签约的。怎么，你......”
“他的事，我本不该问。毕竟已经成为她人夫，倒显得我太贱。”
“别这么说。从前你告诉我，并未深爱他，看来都是骗我的。”
张嫂送来一杯牛奶，一杯奶茶。
她们同时捧起，那一致的动作，逗笑了彼此。
一时间，这一幕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再爱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变为暗淡，最后变为空白。看着他如今事业红火，娇妻在怀，我只有祝福。”
于曼喝了一大口奶茶，眼神空洞地望着某处，惆怅感慨。
阮玲许久未听见她念叨男人，突然感觉从前的日子悄然而至。
两人攀谈过去，却只卡在归国前。
每次阮玲想说后面的事，皆被于曼打断，转移话题。
直至提到纪铭瑄，阮玲发现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张嫂瞟。
可能是她怀孕的缘故，反应有些迟钝。
过了好久，于曼起身要走，非要她亲自送。
五月初，气候有些热。
张嫂怕晒着阮玲，执意要自己去，被于曼厉喝：“你一个佣人，何时敢抢在主人家前面，我与你又不熟，你充什么大婶！”
场面一度尴尬。
阮玲只好训斥张嫂在家，她陪着于曼出门。
从出屋开始，于曼就一直挽着她的手臂，生怕一不小心摔着。
于曼从出来并未马上走，而是跟阮玲在房子前的小石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纪家不比平常人家，你这没家世没背景的，一定得保护好自己。”
“不对。于曼，现在这儿只有你我，有些话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阮玲对着她的眼神，拆穿逼迫。
于曼也不看她，眼神躲闪飘忽不定。
好半天，似是想明白后，才转向阮玲，目光坚定地说：“我跟纪铭瑄在一起一年多，我发现他还是没有忘记你。”
阮玲定定地看着她，嘴角牵动，好一会儿，没能说出一句话。
“他在我们睡觉的床头上，挂着你和他的婚纱照。”
这句话，相比前一句，她的音色能明显的感觉到极其的沉重。
阮玲忽然汗毛倒立，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一个男人，做在这一步，不是变态是什么。
“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自从跟纪宣领过证。而且，他好像不再国内。纪家那些家族宴，也不见他出席。”
“他在大颠有自己的商业王国，京都这边只是皮毛，他也不屑管理。”
“你跟他......，看来那次习妍妍说的是真的。”
于曼忽然沉默。
阮玲也转了眸，不知该再说什么。
怪不得她突然来找自己，说要回沸城。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简直是受罪。但凡是个女人，都不能承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