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对于纪洋是一个很好的惩罚。也许等不到他出狱,人就已经归西。
“小容,对不起。”
被告席,戴着银色手铐的纪洋,侧着身朝听判席大喊一声。
因为他马上就要被带走,此后,再见就是隔着一道冰冷的牢门。
“爸、”
“外公~”
纪云和萧纪站起身,接连出声,声音里尽是无奈。
若是这原告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纪家就是花费高额,也会给纪洋翻案,硬生生将黑的描成白的。但是现在,这原告是他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就连曾经跟着他猖狂无度的纪家老三,此刻,也是闭口不言,甚至无言以对。
法警不让他们再说话,推着人进了另一道门。
纪大太太伤心过度,当场昏厥。
随着人陆续出去,法庭外面的马路上,来了一辆急救车。
纪宣隔着细密的雨雾看到后,心猛地一揪,他怕是他最爱的两个女人出了事。
“车子往前开一点。”
他突然示意司机。
就在这时,从法院的审判庭忽然被抬出一个女人,跟在后面的是已经年近四十岁的纪云,以及她唯一的儿子萧纪。
纪宣看清,猛地松了一口气。
紧跟着,他往后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阮玲搀着纪母。
他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前挪了挪,那架势似有随时冲下车的举动。
但他不能,隐藏了这么久,他可不能功亏一篑。
“走吧。”
救护车的门刚关闭,从它身边猛然冲出一辆黑车,引得纪家人都朝它看去。
直至车子走远,才都各自上车。
“堂嫂,我想跟你谈一些事。”
在阮玲和纪母上车前,温宜走了过来。
纪母看着她,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阮玲示意她先上车,然后撑着伞走到一旁的台阶。
“别告诉我,你想复出。”
温宜紧抿着唇,追着她的脚步,犹豫好久,才谨慎地说:“孩子,我已经生了。我现在每天窝在家里胡思乱想,我怕我得病。”
阮玲望向别处的目光,转移回来,落在了她的小腹。
“你是学院毕业的,你除了演戏还能做什么?而且,你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上相。就算给你接了戏,也不一定就能马上演。”
“我会唱歌,我嗓子还好。我能先从歌手起,然后再考虑后面。”
“纪荣允许你出来工作?”
“他不管我的。”
“不管?”
“嗯。”
温宜那个嗯,承载了令人看不懂的意味。
阮玲盯着她的眉眼看了半晌,才说:“我回去考虑一下,到时给你打电话。”
“好,我等你的消息。”
她没有再纠缠,打着伞朝着纪荣的车走去。
阮玲回到车里,旁边的纪母扭头,问:“她找你做什么?”
“想工作。”
“这丫头还是不死心。”
“年轻,不会只甘心当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太太。”
“就她那个长相,我真不知道影视学院怎么招收的。”
纪母因为对一个人的行为不满,间接导致对其形象,也产生了极大的反感。
如此,阮玲只是淡淡一笑,不作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