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突然出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
闻言,纪宣看过去,就见一个中年偏下的男子,正由山下一步步踏着台阶,款款而上。
“他是?”
纪宣出声。
阮玲瞥了他一眼,嗔道:“刚才还夸你呢。”
话出,她猛然意识到什么,又缓声说:“也对,你没见过他。纪铭瑄,他爹纪辉。”
后面的话,阮玲是惦着脚,凑近他耳边,低声说的。
纪宣眸光瞬间一凛。
这端,纪辉已经走上来,但同时也看到了他和阮玲,只是假装不认识,径直上了另外的台阶。
两人目送他上去,最终停在半山腰的一处孤坟。
“我以为,他是来祭拜爷爷。”
纪宣目视正俯身鞠躬的纪辉,轻喃。
阮玲倒是勾唇讥笑。
“他?恐怕恨死你爷爷了。”
“为何?”
“他祭拜的,有可能就是那小三,纪铭瑄他亲妈。不然,咋那么寒酸。虽然葬在墓园,却不得像别人的一样,精致华贵。”
说着,她看向纪宣,有些嗔怪。
“不是说,你来处理纪铭瑄私生子一事,怎么迟迟没有动静。”
“他现在是逃犯,就算公之于众又如何,难堪的不也是这些无辜的人。”
“也是。”
阮玲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两人正说着,纪辉从上面下来,往他们这边走。
纪宣下意识地挡在阮玲前面,警惕地看着他走近。
纪辉在他们仅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犀利的眼神从纪宣转向悄然站在他身侧的阮玲。
“你不该多管闲事。”
话出,阮玲诧异。
“原来,你早就知道。”
“他是我儿子,我怎会不知道。”
“那你既然知道,为何还包庇他为非作歹?!”
纪辉的淡定,让阮玲有些不忿。
“他并非你说的为非作歹,他只是拿回属于他的。”
“我不管你们跟洛家什么仇怨,但是他伤害无辜,就是该死!”
阮玲话语加重,一度惹恼纪辉。他上前一步,就要掐她脖子。千钧一发之际,纪宣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凶戾地喝道:“你敢!”
纪辉回眸,同样怒声:“阿宣,我是你四叔,你莫要鬼迷心窍!”
此时,阮玲已经后退一步,躲在了纪宣身后。
听着两人低沉压抑的声音,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明明是七月,炎炎夏季。
“他是我妻子,而你才是助纣为虐!”
“纪家的女人,都是外人,妻子又如何!”
如此看来,纪辉满腔怒火,丝毫没有要放过阮玲的意思。
她隐隐有些担心,毕竟现在的纪宣,身板不如从前。而纪辉,看着瘦削,其实力道很大。
两人相抵着手臂,丝毫没有退让彼此样子。
“纪辉,你那个私生子,连他姐姐都敢伤害,你敢说你养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自责么。”
阮玲适时开口,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狠狠地敲打在纪辉的心上。
知他母亲死的早,自己便一度纵容,自小养成与旁人相反的性子。从此,他的心思,也无人能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