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女子只是指尖微微动了动,却并未抬头,耶律显仪随意坐在小太监搬来的椅子上,一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红叶,不对,应该叫你暮晴才对!”那熟悉的两个字,一直被隐藏在记忆深处,许多年,她甚至都忘记了这两个字被人喊出来的时候,她是何种心情了。
如今听着暮晴二字,女子终是微微抬了抬头,原本俊秀的一张脸被血污遮掩,血污也将那脸上的红色的烧伤所遮掩住了,只留下那一双好看的极尽魅惑的眼眸。
在牢房的阴暗处,那双眸子像极了夜晚黑沉沉的天空中的两颗璀璨的星辰。
许久,女子都不曾说话,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多少年了,她还记得当初那个少年,笑的恣意潇洒,与潇宁两人骑马驰骋在草原上的风采。
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终是出落成了如今的帝王,言谈举止之间,再寻不到当年的半分样子。
“殿下还记得奴婢!奴婢当真是荣幸之至。”红叶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干涩的像是被撕扯的破布一样难听,耶律显仪却并不在意,只是微微颔首。
他如何不记得,当初那个整日在潇宁身边的侍女,与潇宁的感情一向极好,潇宁也从不将她当做寻常侍女对待。
那时年少洒脱,他还总是打趣两人,将来莫不是要将暮晴收了做小妾不成?
那时候的潇宁还总是喜欢脸红,经不起打趣,总是会恼怒的说他从未有过那样的心思。
是,他是没有那样的心思,他所想,是将暮晴娶了做自己的正房夫人!他从未想过,要将她收做妾室。
只是彼时的耶律显仪还不懂潇宁的心思,或许是他从未在意过那些男女之事,他只是觉得,那少女性子好武功也不错,与潇宁在一处,倒也般配的很。
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那少女失踪了,潇宁一夜之间也变了一副性情,总是阴晴不定的,这性子也不似从前那般沉稳了,随心所欲的很,便是连父王的旨意,他也总是会违抗。
父皇不知是对于潇家的顾忌,还是真的欣赏潇宁的才华,对于这样一个整日里忤逆自己的人,竟然也从来都不追究。
以至于他有时候甚至会羡慕潇宁,有那样大的胆子,不像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讨好父王,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对于他的命令,也从来不敢违背。
耶律显仪只是没有想到,失踪了这么多年的暮晴居然又回来了,还是以罗刹双红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
“自然是记得,当年,你走后,潇宁颇为伤神。”他记得那段时间潇宁的颓废,那是他从未在那个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当得起潇家大公子的人身上见过的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