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全是从其他岗位调到现在这个岗位来的,有?个同事不乐意,找领导谈话,被?领导骂得体无完肤,说起自己来这儿的经历,她眼里?泛起泪花,“要知道?会来收庄稼,我宁愿在单位扫厕所也不转岗。”
茉莉深有?同感,看着佟霜菲,心情复杂道?,“我们领导骗我说来了?能做组长,我屁颠屁颠的一来,新?领导告诉我已经有?组长了?。”
佟霜菲莞尔,“不好意思,抢了?你的组长。”
茉莉摆手,“算了?算了?,你做组长我还是服气的。”
做组长必须要照顾组员情绪,今天的事儿换作?她是组长,肯定不会帮组员干活,更?别说好言好语安慰了?。
恍惚想起衣服里?还藏着玉米棒子,低低道?,“咱们要不要烧个火堆啊。”
路边的草已经清理?了?,烧火不会引起火灾。
其他组已经有?人偷偷烤玉米棒子吃了?。
她都闻到烤玉米的清香了?。
佟霜菲示意她小心点,不要被?举报了?,政府对这种事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就怕查出来扣积分,那这趟可就吃力不讨好了?。
茉莉瞅着周围,思忖道?,“她们也掰玉米棒子了?,我记下她们,我要是被?举报,我就把她们供出来。”
好多人往玉米地去了?,喇叭并没有?发出警告,茉莉胆子大,直接抱了?些树叶就在路边烤起来,路中间的人看见了?,也跑过来,难得和颜悦色的说,“我有?两个玉米棒子,能不能一起烤?”
茉莉看她们一眼,忘记清晨的烦心事,大方给她们挪位置。
她烤了?四个玉米棒子,给顾明月时,顾明月摇头,“我带了?饭团,你自己吃吧。”
她担心玉米棒子有?三血虫,哪怕被?烤焦了?,那也是虫子。
茉莉将其余两个掰成两半分给组里?其他人,大家?盘腿坐在竹席上,说起接下来的安排。
这边具体有?多少亩地她们不知道?,但她们组的地已经分下来了?,佟霜菲拿着卷尺测量过,面积八十平的地,玉米不好,顶多三天就能完成。
她说,“上面只要光滑的玉米棒子,我们先把它拧下来,挑回来后再撕掉叶子怎么?样?”
其他组的安排是撕掉玉米叶子再挑回来,佟霜菲觉得地里?光线昏暗,还是马路上干活更?有?安全感,顾明月支持她,“就这么?办。”
佟霜菲又说,“玉米地里?有?红薯藤,你们干活的时候可以掐点红薯尖,黑市价格很高?。”
提到黑市,茉莉眼睛亮了?起来,“那我多掐点。”
“你要注意分寸,不要被?巡逻的人看到了?。”
偷懒是要受处分的,这些玉米还是嫩玉米,基地政府应该有?用处,耽误的时间长了?,玉米会变老,吃起来就没之前?的口感了?。
茉莉比了?个ok的手势,小声?问,“还能吃烤玉米吗?”
“你没带伙食?”
茉莉说,“带了?,但是没有?烤玉米好吃。”
基地政府既然要她们收玉米棒子,可见这些玉米棒子是可以吃的,茉莉自然没有?顾忌了?,她说,“太久没有?吃烤玉米了?。”
青黑色的玉米粒看着有?些恐怖,看多了?有?种老腊肉的颜色,一点都不害怕。
夜里?睡觉,顾明月将帐篷拉上,前?后左右都有?人,她不敢进空间,躺在如此空旷的地方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尤其身边是不是会有?窸窣声?,谨慎起见,她都不敢拉开?拉链看窸窣声?从何而来。
夜晚是宁静的,隔壁的佟霜菲也睡不着。
附近没有?亮灯,只能看到远处公交车的车灯,感觉帐篷动了?动,她小声?问,“顾姐,你也睡不着吗?”
“有?点。”
“我也是。”她也是从外面搬进大基地的,“一闭上眼,总感觉像在来基地的路上。”
心里?不踏实,且有?种危险在靠近的感觉,她说,“你呢?”
“我认床。”顾明月睡不着也是没有?安全感,马路上睡了?许多人,她害怕睡着后发生意外,人心叵测,她不信任其他人。
佟霜菲说,“我不认床,就是害怕做噩梦,我们来基地的路上发生了?很多事,平时没什么?,现在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些死掉疯掉的人,顾姐,你害怕吗?”
“死人我不害怕,就害怕活人。”
话声?刚落,不远处响起几声?怪异的嚎叫,刚刚还嘹亮的鼾声?顿时隐匿,惊讶声?响起,“谁在那边哭?”
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这阵怪声?惊醒了?,顾明月拉开?拉链,就看所有?人都望着白天去过的玉米地,佟霜菲说,“那边有?人。”
马路前?后住的是男同事,他们已经站了?起来,纷纷指着玉米地。
“谁在那边?”有?人吆喝。
“啊...啊...”
声?音是老年人的声?音,各组组长立刻清点自己队伍的人数,除了?几个上厕所回来的人,队伍没有?缺人,男同事们不敢往前?面凑,齐齐跑向?公交车。
不多时,喇叭响了?,问对方是什么?人。
良久没有?回应,负责人打开?公交车车门,喊上几个身材魁梧的人跟他一块去瞧瞧。
被?喊到的人都有?些害怕,“会不会是怪物?”
这世道?,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们长得高?大不假,但胆子很小。
负责人看他们脸色苍白,索性不喊他们了?,而是喊上几个司机师傅过去,所有?人都踮起脚望着那个方向?,甚至有?人开?始收拾行李,“不行,不行,坚持不住了?,我要回基地,我有?八十五分,扣分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