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幼堂夫子们整整笑了三天,直到过年,走起路来还是一颠一颠的。
悠然峰弟子成了学院典型,也成了鞭策武器。
夫子:“你看看你们,十年前进来的,现在都十八了,成绩还不如一群八岁的!丢不丢人!”
留级生:“他们那是被变·态大师姐给逼的!”
然后,郝娴先进的教学理念,就成为了合欢最新育幼堂教学守则,体罚、补习、晚自习、模拟试卷等等,都出现在了之后的课堂上。
‘郝娴’这个名字,首次火遍合欢!
连红鸾来看郝娴的时候,都没忍住笑问一句。
“最近有没有耳朵发痒?”
留级生恨郝娴恨得牙根发痒,长老们却是馋的心里直挠,邱从云放着好好的师父不当,非要装成看门大爷这事,基本是合欢高阶修士中公开的秘密。
前断云门剑修脑子有没有病他们不管,但这么好的弟子,被白白耽误在悠然峰他们却看不下去,一个接一个又去找万乐天磨嘴皮子,要让郝娴弃暗投明另择名师,万乐天已经躲了一个月没敢见人。
不过两位当事人相处的其实还算愉快,起先郝娴觉得看门大爷有些爱多管闲事,可时间长了,她发现看门大叔其实很有见解。
比如说蛙跳,以前郝娴只会蹲着往前瞎蹦,看门大爷却教她许多技巧要领,例如挺胸抬头、腹部收紧,膝盖不能超过脚尖,下落时要脚尖着地种种,如此一番确实膝盖舒服多了,臀部也有更明显的肌肉酸胀。
“您是怎么知道的?”
郝娴不由好奇。
邱从云想了想:“做的多了,也便摸索出来了。”
郝娴眼睛瞟向他身边不远的扫帚,十分感慨:“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哪怕杂役干久了,也能总结出实用经验!”
邱从云:……?
你在看哪里?!我是说以前练剑基本功的时候!!
………………
进入合欢宗的第一年,郝娴和小伙伴们日子过的无比充实。
待第二年春,他们如期迈入了二年级‘修仙入门’教室。
二年级夫子跟去年的夫子不是同一波人,教学风格更生动活泼,但这并没有改变孩子们总在课上睡觉的状况。
毕竟引气入体这种事实在太过玄妙,大家每每一边打坐,一边就打起了呼噜,包括郝娴。
郝娴是在第一个月月末感知到灵气存在的,当面前冒出一颗颗亮晶晶的小光点时,郝娴足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因自己又睡着,而被田叔电出的眼冒金星。
这些光点的颜色更加绚烂多彩,它们围着彼此跳跃旋转,就像无数星辰纠结起来的银河,细碎渺小,又密集繁多。
可郝娴刚要伸手去碰,光点便倏地散了个无影无踪。
脑海中响起田叔的声音:“不要用手,用心,引导它们过来。”
郝娴再次打坐,却不知是不是心太急,直到身边又有一个小朋友发现灵气存在,直到当晚结课,她都没能再次见到刚才的景象。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郝娴发现灵气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却又每每功亏一篑,无论她怎么呼唤,那些小光点就是不肯进入她的身体里。
又过了半月,小狗仔成乐第一个成功引气入体,他换班升入了三年级,正式学习如何操控灵力。
这事就像是打开了进阶的开关,随后同学们接二连三都成功升学。
直到某一天,二年级的课堂里只剩下了郝娴一个。
“不可能的!”
放学郝娴回到房间,烦躁的趴在床上:“我根本不可能修仙!你比谁都清楚我根本就没有灵根,不过都是骗人的罢了!难道我还能骗得了我自己?!”
“郝娴,你从未将我所言听入耳中!”
田叔的语气非常严厉:“得道成仙必须要有灵根吗?灵根不过是灵力的载体罢了,你有肉·体,有丹田,有识海,有魂魄,哪怕是你的手、你的眼、你的心,都可成为存储灵力的容器,修仙一事,到底是你不能?还是你不想?又或是,你不敢!”
同大部分穿越女不同,她没什么大志向,也不想做人上人,更讨厌竞争。
“是,我不想,也不敢。在曾经的世界,我连看到一条死去的流浪狗我都会难过好久,可修仙我却要奴役妖兽,为材料而抽筋剥皮。”
田叔沉默了许久,方才道。
“所以你觉得,在现在这样的世界,做个普通人,就能好好活着了吗?如果没有力量,你要怎样抵挡以人为食的妖兽,要怎样反抗视凡人为草芥的修者?躲起来吗?你又能躲在哪里?”
郝娴被田叔说的哑口无言,田叔又道。
“力量只是死物,如何掌控它,决定权在你的手里,但只有拥有力量,你才能拥有控制力量的权利。”
田叔说完之后便接连消失了好几日,像是在等郝娴的答案。
郝娴则生了一场在仙门中难得出现的凡人病——感冒,也因此陷入了漫长而光怪陆离的梦境,梦里有妖魔鬼怪,有血肉横飞,还有一次又一次的厮杀斗法,她化身远古女战神,浑身布满伤痕,筋疲力竭却始终无法停下。
而最让她感到痛苦的是,这场梦境无比真实,真实到即便她不断在短暂的片刻清醒之际提醒自己这只是梦,也仍会再下一刻在陷入梦境的第一刻,挥舞长鞭迎上敌人,恍若自己本该就是战场上的摧毁者与守护者。
………………
郝娴昏昏沉沉睡了一个星期,不仅邱从云和红鸾着急,就连万乐天也亲自过来看过,无奈仙人难治凡人病,对于没有引气入体的孩子来说,仙丹更有可能是毒药。
“这孩子太要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