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尧冷冷哂笑:“既是如此,你不如此生不嫁。”
玉鸾一双手柔荑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收敛一切异色,如蝶羽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语气平缓:“皇上说得是。”
她这般风平浪静,封尧只觉得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他使了八成力道,对方无波无澜。
玄色龙袍解下,露出里面雪色中衣,腹部伤口溢出的鲜血已经将中衣染成艳红色。
看得出来,伤势颇重。
是昨日造成的?
可玉鸾昨天见到封尧时,政变已经平息。
难道是那之前受了伤?
她一开始竟然半点没看出来。
满目的血红让玉鸾双手滞住。
而这时,封尧的手摁住了她的手,缓缓移到了中衣系带的地方,俯视着她:“继续。”
玉鸾垂首,吞咽了几下。她就站在封尧面前,只能挨到男人的胸膛,她稍稍垂首时,遮挡了脸上的细微神色。
系带拉开,雪色中衣衣襟敞开的瞬间,男人修韧肌理上的道道疤痕映入眼底。
玉鸾双手再度一滞。
她年少时见过封尧不着一物的样子,当然记得,彼时的少年有多完美。
他修长、白皙、漂亮,像一块打磨好的白玉。
而此刻,眼前这副躯体虽然依旧修韧,甚至于过分的结实,可上面疤痕横竖交错,近乎布满他的身躯,三角腹部绑了绷带,但也被浸染透了。
玉鸾怔然间,她的手被男人握住,挪到了他心窝处,那里有一快早已结痂的圆形疤痕,但足可见,当初是一箭刺穿了心窝子。
男人的嗓音低沉冰冷,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更宛若从极寒之地飘来:“这里,是那年雨夜,朕临行之前,去见你最后一面时,被人暗杀所致。”
“楚玉鸾,人人都想要朕死,你也是这么想的,是么?若非是朕,你已是陆家少夫人了。”
玉鸾唇瓣干涩,鼻头发酸,不知怎的,双腿忽然没了力气,仿佛一下子就被人抽干了所有精力。
可就在她站不稳之际,男人空出的一条臂膀圈住了她的腰身,以绝对强势的力道禁锢着她。
他的嗓音更是低沉,从玉鸾的头顶传来:“楚玉鸾,你这是在哭么??是因为朕?还是因为即将奔赴刑场的陆长青?”
玉鸾闭了闭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子啪嗒落下。
她不能哭。
下一刻,下巴被男人捏起,力道实在粗鲁又无礼。
玉鸾被迫仰面,白皙面颊因为潋滟的眸子,平添了几丝媚色。
封尧呵笑,眼底映着美人的脸,语气无温:“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哪里都与几年前不一样了。楚玉鸾,你怎么不求朕?你不求朕,那要朕如何放过陆长青?你总不能对他也不管不顾吧?”
玉鸾没有替陆长青求情。
站在帝王的角度去想,陆家还能派上用场。
况且,玉鸾不信,昔日他们几人的年少情谊,就当真不复存在了么?
她想继续赌。
赌赢了,楚、陆两家都有活路。
可若是输了,所有人都得死。
成王败寇,一个死里逃生的枭雄,他不会放过任何弃他、欺他之人。
玉鸾咧嘴一笑,唇角露出两只隐约的小梨涡,分明有当狐狸精的潜质,可这一笑起来,又带有几分女儿家的灿漫,像极了年少小姑娘。
封尧忽然觉得刺目,铁臂松开了玉鸾,低低吩咐:“继续。”
下面就是亵裤了。
见玉鸾明显僵住,封尧的笑声带着几分不可忽视的戏谑:“又不是没看过,你羞什么?”
玉鸾:“……”
此时非彼时。
年少的两人都是懵懂好奇的,对彼此皆是虔诚爱慕。
可此刻,一强一弱,一尊一卑,男人是故意羞辱她。
玉鸾没得选择,双手搁置在了帝王那条绫罗亵裤的系带上,他的腰肢很窄且精瘦,上面近乎都是强劲肌理。
系带松开,绫罗/亵/裤顺滑落地。
玉鸾一个愣神,回过味来,立刻撇过脸去。
这、这暴君,竟没穿里裤!
他从前可不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