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这些闲的没事干的妇女打断了,她用力挤进人群,声音压过了在场所有人:“健哥,你可算回来了,真的吓死我了。”
其他的都住了口,全都齐刷刷看着白玉梅,气氛一时间说不出的诡异,也不知道是谁开口:“哎呀走啦走啦,看她这样就烦,谁稀罕看她呀。”
这群妇女走开了,白玉梅瞠目结舌,指着这几个人想说啥又不知道说啥。钱健开口,打破了她的憋屈,“玉梅,到底咋回事?”
白玉梅抢先守在巷子口,就是为了跟钱健诉苦,简单的把韩家闹事说了一下,主要说她怎么委屈,又是怎么被打了。
钱健被吓到了,把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确定只是狼狈了些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叮嘱她:“以后要遇到这种事躲远点,你一个女人哪里拦得不住他们,保证自己不受伤才最重要,对了,进宝她们没事吧?”
白玉梅讪讪道:“没事没事,好着呢,都是我挡在她们面前,她们能有啥事啊,罪都我一个人受着。”她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到她,抓住了他的手,嗔怪道:“别看我是继母,对孩子们我当亲生的一样疼。”
钱健老脸一红,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怪不好意思的,又感念她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家里人,心里暖洋洋的,“玉梅,你辛苦了。”
“唉,说这些干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白玉梅接过他手里的酒,一边跟他唠家常,两人往家里走去了。
之前那几个妇女七嘴八舌,都在说白玉梅的坏话,不过她们也只敢背地里说。
钱健回到家,看到了院子里乱糟糟的,钱进宝正在打扫,厨房里彭秀珍在忙活,让他奇怪的是钱招财。
只见钱招财跟在应德佑身后跑,一口一个‘阿佑’,叫的格外亲热,小宝和小康跟在钱招财身后,咋一看就像应德佑身后跟了三条小尾巴。
“爸你回来啦。”钱招财注意到他,淡淡打了声招呼,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应德佑身上,“阿佑,你多跟我说说还要准备啥,我都弄好,等吃了晚饭我带你出去,江市我熟的很,闭着眼都能找到……”
钱健见儿子主动跟他打招呼,意外了一下,想跟他多说两句,哪里知道他根本不搭理他,一个劲儿跟应德佑说话。
钱健尴尬收回手,视线一一落在几个人身上,除了彭秀珍脸有点肿,其他的都没啥事。他关切问了彭秀珍两句,确定她没受伤才放心。
“爸,我这里忙的也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开饭了。”
小宝听到可以吃饭,跟小康高兴的摆桌子,之前发生的事对他们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小宝是看惯了这种事,已经习惯了,小康觉得他们打赢了,正兴奋着。
碗摔碎了很多,有的碗有缺口,彭秀珍提醒大家:“吃饭的时候注意点,别割到嘴巴,明天我就去买新碗。”
灶锅之前被韩伟斌敲碎了,巷子里很多家用的都是煤炉,钱家因为有农村的亲戚一直烧的柴禾,彭秀珍索性趁着这次机会买煤炉子,这事她也提了一嘴。
钱健点点头:“你做主就行,钱够不,要是不够我给你拿点?”
“够了够了,应该还有剩余,对了进宝,那一千块我放你屋里了。”
钱进宝抬头,看了彭秀珍一眼,又去看钱健,“爸,还差一千块呢,你给我补齐不?”
“我跟你梅姨说了,会给你补齐,你好收收着别乱用,留着供小宝上学。”
钱进宝连连点头,那一点点郁闷也没了,不是她贪家里的钱,要是她不拿这笔钱,迟早要落到白玉梅手里,与其这样还不如放她兜里,万一将来有个意外,她也能帮他们一把。
白玉梅想说点啥,冷不丁的看见对面吃饭的应德佑,咽了咽口水,想到他打人时的凶狠模样,啥话都不敢说了。
“我吃饱了。”钱招财迅速扒拉完饭,风风火火跑进屋里,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站在应德佑身边。
钱健一瞪眼,骂道:“阿佑还在吃饭呢,你站他旁边干啥,滚远点别碍眼。”
“爸,你年纪大了,不懂我们年轻人,我等会儿跟阿佑还有正事要干,你就别多管了。”钱招财完全没意识到说这话多扎老爹的心,兴致勃勃对应德佑说:“阿佑,你慢慢吃,别管我。”
小宝吃了一块红烧肉,脸上沾了米粒,抬头看了看钱招财,奶声奶气道:“舅舅,你站这儿我吃不下。”
总觉得身后蹲着一只大狗,要跟他抢饭吃。
钱招财看着他脸上的米粒觉得碍眼,替他擦去,“你吃不下才怪,我看到你吃了三坨肉,好能吃啊。”
小宝:“……”
小康夹了一块肉,举起来,“爸,你要吃不。”
彭秀珍的手艺很好,简单的饭菜都能被她做得美味,红烧肉甜而不腻,软糯可口,他根本没吃饱,一心惦记着正事,被儿子一哄,没有抵抗住诱惑,一口把那块肉吃了。
小康高兴,继续给他夹,钱招财摆了摆手,“我吃不下了,你自己吃。”
家里荤菜大人一般只是尝一下味道,大多都给孩子吃了,他们在长身体,需要吃好的。
韩家人的闹腾没有影响到钱家,饭桌上欢声笑语。
应德佑跟钱进宝交代:“我跟哥出去办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你不用等我。”
钱进宝想说她不会等他,对上他炙热的目光把扫兴的话咽了下去,她叮嘱他:“你别惹事,韩家已经赔钱了就算了,没必要结仇。”
她怕他脑子一热做事没分寸,而且这里他人生地不熟,万一真的起了矛盾,连个帮他的人都没有。
钱进宝不放心他,对钱招财道:“哥,你看着点他,别让他惹事。”
钱招财摆摆手:“知道知道,有我在呢,保证把他看得牢牢的。”他们出去就是要搞事,当然,他肯定不会告诉妹子。
钱招财怎么看怎么怪异,只能看着他们出门,直到人消失在巷子里才收回目光。
白玉梅拿不出那一千块,也舍不得掏钱,又怕应德佑找她要,要是不给说不定要打她,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健哥,我错了。”钱健一进屋就被白玉梅抱住了。
钱健吓了一大跳,往外看生怕被孩子们发现,急忙关上门,“你这是干啥?”
白玉梅不管那么多,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两口:“健哥,我跟你坦白,那一千块我拿不出来。”
钱健盯着她看,语气严厉:“到底怎么回事?”
白玉梅暗叫糟糕,低着头,使劲憋出了眼泪。她什么都不解释,低着头一抽一抽地,看起来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