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接通了,乔宁宁反倒平静下来,问:“你现在和谁在一起,杜可儿吗?”
迟早要面对,顾笑不想瞒她,“是的。”
“为什么,因为你喜欢她吗?”
“是的。”
乔宁宁的泪无声坠落,“顾笑,我爱你,但到今天为止。”
“宁宁——”
她挂断电话,狠狠抹去眼泪。
谭佳人为她鼓掌,“你回去睡一觉,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贺九皋忍俊不禁,好粗糙的安慰。
车子开到乔宁宁家的蔷薇园别墅前,乔母闻声出来,看到女儿精神恍惚,不由训斥,“你怎么每天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又去哪里鬼混了,赶紧换衣服准备一下,晚上我们要和你顾伯伯顾伯母吃饭。”
乔宁宁面无表情,“我不去。”
“你这孩子,什么态度”,乔母顾及到外人在场,只得收声,穿校服的小姑娘她认识,开兰博基尼的男人眼生,与顾笑年纪相当,不是宁宁同学的话,是朋友吗?
她笑着邀请,“谢谢你们把宁宁送回来,请到家里歇一歇,喝杯茶。”
乔母眼睛望着贺九皋,谭佳人不言语,让贺九皋作主。
贺九皋笑着婉拒,“您客气,我还有事,不便多留,再见。”
谭佳人朝乔母笑笑,随贺九皋返回车上。
她坐在副驾驶位置,系安全带,打趣,“现在我们孤男寡女在车里,瓜田李下,不太好吧。”
贺九皋向她投去一瞥,意味深长道:“你会对我做什么吗?”
谭佳人凝视他琥珀色的眼眸,琢磨自己被撩了,还是字面上的意思。
贺九皋忽而一笑,移开眼神,“你又不会对我怎么样。”
“谁说的?”谭佳人凑近他,近到呼吸相闻。
贺九皋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谭佳人轻嗅着鼻子,“迷迭香、白松、琥珀……还有清凉的苦橙叶味儿,你用了哪款香水?”
她说着坐回原位,“你要保持紧张哦,不要小看我,说不准真会对你做什么。”
贺九皋的心像脱缰野马在胸腔下狂奔,他极力稳定心神,为找回面子,嘴硬,“我会怕吗,笑话,不是——谭小姐你对着倒视镜看看自己的衣着尊容,你刚才的做法一点都不让人心动,反而有丝好笑。”
谭佳人从善如流对着倒视镜照了照,头发翘起来,理发小哥的建议果然是对的,校服皱皱巴巴,确实,穿成这样无论做什么魅惑的动作都没效果,只有笑果。
她瞬间偃旗息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你说我为啥辛苦假装白富美,以这样真实不做作的模样,哪个客户会找我?”
“你一个住城中村的贫民哪来的勇气做我有钱人的生活方式管理人?”谭佳人自己说着都觉得逗趣,“所以我被揭露后,客户们觉得上当了,恼羞成怒,还是别的情绪,反正一脚把我从金字塔上踹下来。”
“这样也好,我该清醒了”,她笑笑。
贺九皋深深地看了谭佳人一眼,“你能看开很好。”
谭佳人耸耸肩膀,“不然还能怎样,哭死也没用,就像乔宁宁,每个人都有无能为力的事,积极生活的诀窍在于,想开看淡,不难为自己。”
贺九皋被她乐观的情绪感染,“我们去吃饭吧。”
谭佳人愣了愣,“你请客?”
贺九皋点头,“对。”
谭佳人不好意思,“我穿成这样,感觉不太礼貌,还是改日吧,你送我到嘉豪广场就好。”
“没关系。”
等去了一家环境新潮的餐厅,餐桌被未来感的蛋壳半包围,她才明白坐进去,自己这身打扮不会有碍观瞻,的确“没关系”。
两人安静用餐,贺九皋的餐桌礼仪挑不出半分瑕疵,嘴里咀嚼食物的时候绝不开口。
他细嚼慢咽,小口喝着水,吃七分饱放下刀叉。
“你最近的日子很煎熬吧。”
谭佳人不开车,贺九皋为她点了香槟,很贵,为了不剩下,她喝得分外豪爽。
“是啊,社死的程度,但凡要点脸,就该投东江去,话说回来,谢谢你撤下热搜,我呢也沾了光,这顿饭我请比较合理。”
贺九皋看她说得风轻云淡,感到欣慰之际还是会心疼。
“会过去的。”
谭佳人点头,“是呀,热搜天天换人,无所谓,过段日子就平息了。”
贺九皋认真问:“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佳琅美术馆的事我该负责。”
谭佳人开玩笑,“你能帮我恢复名誉吗,让整件事倒带?”
贺九皋摇头,“过去的事无可挽回,我只能帮你解决今天,或明天之后的事。”
谭佳人手撑着下巴带着醉意说:“我想想你还能帮我做什么,我上次在巴黎淘到一条古董裙子,斜裁女王madeleine vionnet的作品,我的艺术品经纪人朋友估价6万英镑,我原想委托佳士得拍卖,但等回复就要等6周,卖给英国时尚博物馆,也要花时间联系,毕竟不是在国内,很不方便,你的朋友中有没有时装收藏爱好者,我可以低价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