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躺下,她的意识便混沌起来,模模糊糊的,听到床边有说话声。
可她觉得好累,好累,好想回到原来的世界。起码,有那么多同事和朋友,能说会道,不用什么事儿都憋屈着,没有办法表达。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得昏沉睡着了。
林兴才坐在床边,难过的捂着额头,声音哽咽:“这孩子嘴巴又不能说,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也表达不清楚,只能自己扛着。她娘又去的早,我爹娘不待见她。你说,这孩子咋就不能过的平顺些呢?”
石红英叹息,轻声安慰:“你不是说,往后要带她去治病的吗?她这哑疾不是天生的,指不定以后会好。”
林兴才心不在焉的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一些钱,道:“明儿一早,你把这些给咱娘,换一只鸡,给妙儿炖了吃。她这些天是太累了,今儿又挨了那么一棍子,该补补。”
石红英接过钱,啧啧:“不是我说,咱爹这下手确实也太重了。你先出去吧!好歹我看看这孩子背上到底伤成啥样了。”
林兴才不得不站起身走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石红英收好钱,掀开被子,解开林妙的衣裳。
一看背后,很粗的一道紫红色伤痕,有些地方都浸出血珠了,乍一看,真有点吓人。
这是第一次,石红英有些心疼林妙了。以往总觉得这丫头过于精明倔强,让她觉得不舒服,现下看来,她的倔强不是没有原因的。
心疼的叹了口气,她起身回房间,找到消肿止痛的药,给林妙涂抹上,才回房休息。
林妙早上起来,发现背上的伤痛似乎轻了不少,使劲儿嗅了嗅,发现自己身上和盖着的被子上都有明显的药味儿。
她疑惑的想了想,起身去叫林晚晚起床,顺便问起昨晚谁帮她擦了药。
林晚晚揉着惺忪睡眼从床上起来,奶声奶气道:“爹和姨娘昨晚都在你房间,后来爹好像先出去了,姨娘晚一些才走。”
林妙了然,帮她穿好衣裳,拉着她的手去院子里洗漱。
石红英在厨房里忙活,满院子弥漫着鸡汤的香味儿。
林妙刚给林晚晚擦完手,它就迫不及待的往厨房跑,仰着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石红英,问:“姨娘,我闻到鸡汤的味道了?你炖了鸡汤吗?”
石红英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是啊,你爹说,你姊姊这些时间太累,昨儿又伤了筋骨,得给她补补。”
崔氏就在厨房外头收拾农具,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自小就是乡下土生土长的丫头,装什么娇气。不知道咱们这儿只有生孩子和生大病才有鸡汤喝吗?”
石红英尴尬的笑了下,没再继续说下去。
林晚晚倒是童言无忌:“奶奶,昨儿姊姊不是挨打了吗?要是换做爹爹和您挨打,是不是都不用喝鸡汤?”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多嘴!”崔氏回答不上来,便厉声叱骂。
林晚晚瘪嘴,“哦”了一声,朝林兴才走过去,喊着“爹爹”,又是一脸的笑。
崔氏摇头叹气,开始敲打石红英:“我跟你说过的,以后你俩也得有孩子,别把心思往这两个丫头身上放。到底不是你自己的,等长大了,谁会认你这个不相干的姨娘。”
石红英脸色难看,只点了下头,没有接话茬。
早饭吃过,林兴才借来牛车,便带林妙一道出门,往竹里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