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竹里村回来,忙完送货的事儿,林兴才赶回家,到了家附近,远远看到葛春梅站在自家大门口,哭哭啼啼的跟崔氏说着什么。
崔氏面露愁容,一瞥眼,瞧见林兴才,厉声呵斥:“你给我过来!”
林兴才心知肯定没什么好事,面无表情的跳下马车走过去,等着崔氏开口责问。
崔氏问:“你是不是问兴旺两口子要钱了?”
林兴才哭笑不得:“我怎么就是问他们要钱了?当时他俩出事,我是腆着脸求人帮忙疏通关节的,那人家肯定要花点银子。眼下事情已经解决,我只是让兴旺两口子把钱给人家支付了,有什么问题。”
“胡扯什么,既然是你求人办事,银子难道不该你来出?”
“我倒是出得起那个银子。就算有,那也是我的,难道他们不该还?”
“兴旺是你亲弟弟,你不觉得这么做过分吗?”
林兴才苦笑:“他是我弟弟,我这么做过分是不?那你们当爹娘的,总偏心二弟一家,什么事儿都先想着他们,不过分吗?”
“你这是在数落我跟你爹了?”
崔氏越说越窝火,眼睛瞪得眼珠子几乎要跳出来似的。
林兴才尽力的保持冷静,“该说的,我都说的很清楚,也没有责怪谁的意思。更不是问兴旺两口子要钱。他们欠的不是我,是帮他们疏通关节的人。这钱,他们要是不给,会不会再吃官司,我可管不着。”
拉了一下缰绳,转身回家去。
葛春梅又开始冲着崔氏抱怨啼哭:“娘,您得替我和兴旺做主啊!”
崔氏也为难,轻轻拍了下她的手,道:“我看呀,这钱是给定了,跑不掉的。你跟兴旺回去算一下,你们手上有多少,不够的,我跟你爹帮你们想想办法。”
葛春梅瘪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崔氏无奈叹口气,折身回家。
这件事,便这么草草过去了。只是因此,林兴旺两口子赚的那点钱全都跟搭进去了不说,还倒贴了不少。生活更加紧巴,林满金两口子的偏心,只增不减。
林妙这边,生意越来越顺利,竹编的走货量也越来越稳定,每日都有稳定的进账。十日左右,便会悄悄去一趟钱庄,将赚来的银子兑成银票,小心收藏。
至于为何崔氏找不到林妙藏钱的地方,恐怕就只有林妙自己心里清楚了。
转眼入冬,天气越来越冷,林妙也越来越忙。
忙活着给商铺送货,忙活着照顾摊子上的生意,因为实在忙不过来,便请了李氏长期做工,石红英也会经常去摊位上搭把手。
为长远打算,林妙尽量抽时间跟着高远学习理账。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觉大雪将至,整个儿天地一夜间银装素裹。
清早起身,林妙推开窗一看,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风顺着窗户缝和雪片往屋里钻,顷刻间化成水滴。
林妙赶紧又把窗户阖上,听到崔氏跟人说话的大嗓门儿:“翠莲,这是上哪去呢?”
翠莲,是跟林妙家相隔两三户的张屠夫家的媳妇,姓王,三十几岁,为人心直口快,说话从来不顾及旁人的感受,说不清好坏。平日里,算是跟崔氏能说得上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