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一直怔怔的望着他走的看不见了,才深吸一口气,抬袖擦了一把眼泪,决绝转身往外走。
祁连慌张追赶上去,想替徐景川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冒失,无奈的叹气。
坐上马车,林妙还在发愣。
祁连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那个,林姑娘,其实四公子他,前几日跟国公爷差点又吵起来。”
林妙的眼神恢复聚焦,叹了口气道:“国公府的事,与我无关。”
“虽说方才四公子说话是难听了些,您也不能这样想啊!四公子与国公爷吵架,还不是因为接手贺文斌这桩案子的缘故。朝廷里没人愿意碰这么个案子,更何况死的只是一个青楼女,贱命一条,没人会在意。四公子重查这个案子,是顶着很大压力的。”
林妙还是听不进去:“他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为了报还我的救命之恩。他的确已经为我做的够多,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今日一别,日后应该不会再见。”
祁连郁闷的皱眉:“你这完全是在曲解我的意思。也完全不问一下,四公子跟国公爷都争吵些什么。还有什么婚事的事儿,若四公子真的想答应,那日便不会不顾相亲,跑开去找你。”
林妙总算肯认认真真问一句:“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连也傲娇起来,别过头冷哼:“你自己若有心,何必我说那么多。四公子对你,那真是令人羡慕。京城里有多少名门小姐想跟我们四公子亲近,都没机会。你可倒好,不知好歹的很。”
林妙眨巴眼睛,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不敢说出口,怕只是自己想太多。
马车颠簸着,不觉间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士兵例行盘查,马车停下。
祁连跳下马车,取出一副令牌,跟守城的士兵说了几句,车夫再次赶车,马车顺利出城。
祁连跟着跑出城门,林妙则撩开帘子探出头看他,欲言又止,还是说出口:“祁连,我还会来京城的,但保证,以后不会让你家公子因我而为难。”
祁连一脸的疑虑,语重心长:“你只算得一个小小的商人,即使做得如何好,国公府那样的门第,都是容不得你的。”
林妙反问他:“商人做到最极致,该是什么样的名头和地位。”
“无非皇商。”
“好,那我日后便一定要做成皇商,如此,国公府还会看不起眼吗?”
祁连却觉好笑:“一般商人,要想做到皇商,哪有那么容易,大多要靠些关系或是祖上的功德,即使如此,没个五年十年的,也是不行。你出身低,又没甚关系,等你做到皇商,少说得成了二三十的老姑娘。我们公子可等不起。”
“你且等着吧!咱们就此别过。”
林妙放下帘子,又镇定的说了一句:“顶多三年,我要么一辈子不嫁,要么就一定要嫁徐景川。”
祁连震惊在当场,嘴张的都能塞下一颗鸡蛋。
直到马车走远,加快速度,扬起一片尘烟,他才反应过来,摇摇脑袋,马不停蹄的赶回国公府。
回去之后,祁连就十分夸张的将林妙说的那些话尽数转告给徐景川。
徐景川却只顾捏着一本书翻看,十分沉稳的坐在书桌旁。另一只手还捏了毛笔,也不知在誊抄什么还是在做标注。
祁连自己一个人讲的兴致勃勃,见他还是不苟言笑的,就有点生气,哼了一声,愤然:“四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顺天府衙门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真打算以后再也不见林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