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大勇突然喘着气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老爷,老家的老太太,带着一位不认识的妇人一块儿来了。”
林兴才怔了下,往门口方向一看,果真是崔氏,随行而来的,是他的二妹林芸姑,正小心的搀扶着崔氏。
远远儿的,崔氏便揉着眼睛鼻子,哭哭啼啼的控诉:“林兴才啊林兴才,你可是养了个好闺女。干的那都是人事儿吗?居然把自己的亲爷给气的一病不起,真是好能耐啊!”
林兴才夫妇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着崔氏走近了,石红英一脸茫然的问:“娘,您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妙儿成日的只顾忙生意,哪有空去招惹你们。”
崔氏愤怒的瞪着她:“如今我们说话你全然不信,只信你们那闺女是不是?”
林兴才啧声:“妙儿向来做事很有分寸,我是她爹,谁都不信也不能不信她。”
崔氏气冲冲的杵着拐杖:“你是她爹,你倒是懂得念父女情深,怎就不想想你那老爹,眼下只剩半条命了。你是做儿子的,真就打算不管了?”
“娘,您可不能这般说话,俺爹病了,我作为儿子肯定是要管的。可这事儿不能我一个人管,还有老二老三呢!这不,今儿二妹在这儿,也得管不是。还有大妹,也一样要管。”
林芸姑为难道:“大哥,要是俺们有银子倒也不来寻你了,实在是几姊妹捉襟见肘,为难的紧。怎么说你也是家里兄长,这事儿又因妙儿而起,自然该你来张罗主持。”
石红英插嘴道:“二妹,你别怪我说话不中听,事情原委我跟夫君还不清楚,无论管与不管,也得等妙儿回来了,商议之后再说。”
崔氏咬牙切齿:“若你们不管,老婆子我就一纸状书将你们那闺女告上衙门。不是说她跟柳知县的夫人有些关系吗?那我就告到洛州府衙去,再不行我上京城告御状!”
林兴才眉头拧成一团疙瘩,叹气道:“娘,妙儿是您亲孙女儿,您怎么也不能说出告御状这样的话。”
崔氏冷笑:“亲孙女儿?我老婆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有这么个亲孙女儿。你且告诉她,这事儿之后,我老林家没她这个孙子辈!”
“娘,您这话说的太绝了些。”石红英实在听不下去了,沉着脸说道。
崔氏瞪着她道:“原以为兴才娶了你,家里会过得顺遂些,没成想你进门儿没多久,竟总帮着那丫头说话。也不知当初我们张罗着让你进门儿图个什么。”
石红英觉着这老太太说话如今越来越泼辣无理,烦闷摇摇头,实在不想再搭理。
林兴才的脸色也因此难看,冷了语气道:“娘,您还是先回去,这事儿怎么着我都得等妙儿回来了问清楚。再者,我是看在眼里的,你们也没对妙儿好过,妙儿做任何决定,我都尊重。”
说话间,解下腰间钱袋,走到她面前递了:“这里面有个几十两,暂时也够给俺爹治病的,您先用着,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崔氏看看钱袋,冷笑:“你们有多少家底,我老婆子心里还有点数,这么几十两,就想将我打发了?”
“家底再厚,也是妙儿辛辛苦苦赚来的,这家里当家是妙儿,我不能做主去动她赚来的辛苦钱。”
“你们这一家子,还真是白眼狼。”
崔氏一把拽住钱袋,对林芸姑道:“咱们走。”
林芸姑于是扶着她,转头离开。